見到苗綠鳴他挺高興,拉了苗綠鳴站在病房的陽臺上。
苗綠鳴說:“才做過治療,不歇會兒?我給你帶了幾本新書還有體育雜誌來呢,閒了翻翻。”
蘇劍點點頭,忽然說“苗綠鳴,我沒有味覺了。”
“什麼?”
“就是說,我吃什麼都吃不出味兒來了。甜鹹苦辣酸,全吃不出來了。”
“啊。。。。。。,我知道,就跟感冒似的。”
“你不知道啊,感冒有好的一天,但是我,沒有好的那天了。”
苗綠鳴說:“咱們別說這些,說點兒高興的事吧。”
蘇劍笑:“高興的事兒?哦,是有的。你知道嗎?子瑩他們家人,答應讓子瑩來看我了。”
“真的?那真是好訊息。”
蘇劍說:“你覺不覺得我很自私,都這個樣子了,還要拖著人家拽著人家?”
苗綠鳴說:“別這麼說,人都想尋個精神上的依靠,這沒有錯啊。”
蘇劍笑笑,暗黑的臉上,笑容象是要墜落一樣,“不過,我是不會奢望跟她結婚的,就算能治得有起色也不會奢望。從此我當她是妹妹一樣。”
苗綠鳴看著樓下那一片松林,說:“你還是可以做一件事的。”
“什麼?”蘇劍問。
苗綠鳴說:“跟我來。”
他們下樓走進那片松林,地上是積年的松針,厚軟如毯。
苗綠鳴看著松林深處,攏手在嘴邊說:“你還可以這樣:大聲喊,田子瑩,我愛你!”
蘇劍學著他的樣子,喊道:“田子瑩,我愛你!子瑩,我愛你!”
笑著就落下淚來。
蘇劍回身把苗綠鳴抱住。
他說:“謝謝你,小苗兒。”
苗綠鳴被他緊緊地抱著,友好的,親熱的,朋友的擁抱。
苗綠鳴說:“不管怎麼樣,能活著就是好的。活著多爽啊!”
活著,愛著,或者說,還有著愛的能力,真好。
苗綠鳴從醫院裡出來,又給宋青谷打了個電話:“苞谷,你可不可以下來一趟。我在你們臺的地下停車場。”他知道他晚上還有采訪任務。
宋青谷過不多一會兒就跑了下來。
停車場光線挺暗的。可宋青谷的好眼睛還是讓他很快找到了苗綠鳴。
宋青谷問:“出什麼事兒了嗎?”
苗綠鳴說:“沒事。就抱一下好不好?”大冬天的,電視臺的暖氣開得十足,宋青谷的額上鼻尖竟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宋青谷微愣了一下,伸手抱住苗綠鳴,把他的頭按在他的肩上。
這蓬勃的熱乎乎的生命,愛依附於此,抱在手裡,實實在在,便是日後還有溝坎,還有不順,也足夠滿足了啊!
足夠了!
38
快過元旦了,天氣更冷了。
苗綠鳴是個很怕冷的孩子,年年到了冬天就手腳冰冷,自己把自己包裹成一個棉球,恨不得背上象蝸牛似的長出一個殼來讓他把脖子縮排去才好。
宋青谷是道地的北方人,最最受不了南方冬天的陰溼。
可是這一年的冬天,是他們度過的最溫暖的日子了。
快放假了,也就意味著學子們快在面臨考試了,苗綠鳴不僅要考人家自己也要被人家考。
這一天,在師大上完課,苗綠鳴正往教室外走。
後面李墨軒教授笑眯眯地叫住他問:“小苗兒,你跟你的戀人,複合了嗎?”
苗綠鳴說:“嗯,還不算完全複合。”
可不是,他還沒叫苞谷搬回來呢。
李墨軒皺眉失笑:“你這孩子,可真是肉頭!”
苗綠鳴也笑:“這次,可不是肉頭。是。。。。。。是辛勤栽培,等待瓜熟蒂落。”
是啊。他曾經懵懂著接受了苞谷的那一份愛,這一次,他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確認了自己的心。
於苞谷,於自己,都好。
李墨軒看著苗綠鳴臉上隱隱的光彩,那一份自信與快樂,摸摸下巴玩笑道:“果然是我提點得好啊。”
苗綠鳴輕快地跳下一級臺階,跳到李墨軒的前面去,脖子裡超長的圍巾甩來甩去:“快考試了,老師有沒有重點?再提點提點?”
李墨軒猛地把臉湊到他面前,“N…O,NO!”嚇了苗綠鳴一跳,李墨軒呵呵笑著往前走了。
剛才那一瞬,離得太近,苗綠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