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懷疑地打量著她,臉上露出畏懼的神色。玉嬌龍忙插劍人鞘,招呼他二人道:“二位請過來敘話。”
那一老一少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站在大黑熊的屍體旁邊,閃著兩雙疑詫的眼睛,看了看大黑熊,又看了看她,只不吭聲。
玉嬌龍見那老者年約五十開外,手裡握了一柄鋼叉,滿布皺紋的臉上,顯出一種忠厚的情性;那少者不過十六七歲,手裡挽著一張弓,長得十分健壯,憨厚的臉上,露出惶惶不安的神色。玉嬌龍把他二人注視片刻,才問道:“二位可是獵戶?”
老者:“是的。”
玉嬌龍:“是山裡人,還是從外面進山來的?”
老者:“是從山下來的。”
少者囁嚅地補了句:“官家逼著我爹獻熊膽,我和爹是出於無奈才進山來獵熊的。”
玉嬌龍已從少者的神情話語裡察聽出他可能是把自己認成什麼人了,又探詢地問道:“你二人就不怕黑山熊怪罪?”
老者惶懼地向四周看看說道:“我父子確是迫不得已,好在死熊尚在這裡,就獻給寨主,只求放我父子出山就感恩不盡了。”
玉嬌龍笑了笑:“老者不必多慮,我也是有事才進山來的,與黑山熊並無瓜葛,這熊你抬去就是。”
老者更是驚詫萬分,忙說道:“姑娘,你怎敢獨自一人闖進這祁連山裡來了!幸好黑山熊已躲到那邊青海界內去了,不然,怕你就只有來路沒有去路了!”
玉嬌龍的心不禁往下一沉,忙又問道:“黑山熊何故要躲?躲的是誰?”
老者:“聽說去年正月初一,一夥外來的馬賊,在涼州道上搶了肅州州官大人的親眷後,帶著全部金銀財物連同官眷獻給黑山熊去了。方大人大怒,多次調派大隊官兵迸山清剿,黑山熊立腳不住,只好拔寨翻山,躲到青海界內去了。”
玉嬌龍望望白雪皚皚的群峰,問道:“可有通向去青海的小路?”
老者:“小路雖有一條,卻只有暑天可通,一到秋天,積雪已厚,是無法上去的了。”
玉嬌龍舉目四望,眼前但見萬壑千山,蒼茫一片,不禁黯然神傷,芳心欲碎。
老者見她默然元語,面有戚容,問道:“姑娘,你有何事,一人進山?”
玉嬌龍回過神來,略一沉吟,說道:“我哥哥數日前進山打獵來了,一直未歸,我進山尋他,不料走迷了路,恰在這裡遇上老伯。”
老者:“怪道姑娘刺熊身手那般敏捷,原來也是出身獵戶人家。”接著他便用手指給她下山的小路。
一直拘謹地站在一旁的那位少者,這時也走上前來說道:“這一帶山勢如盤,極易迷路。去年初春,也有二人被迷在山裡,困了兩天,後來也是遇上我爹,才將他二人帶出山去的。”
老者有觸於懷,回憶起當時情景,不勝感慨地說道:“那二人確也可憐,其中一人還是受了傷的、當時正是大雪封山,要不是被我碰上,他二人準沒命了。”
玉嬌龍心裡一動,問道:“是兩個什麼人?因何受了傷的?”
老者:“兩人都是外地口音,也不知是幹什麼的。其中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瘦得像只猴!一個三十掛零,身體長得很壯實,只是腿上帶了刀傷。我送他二人下山時,一路上從他二人的談話中隱隱聽出,好像是為了另外兩人行了什麼不義之事,起了內訌,由爭吵直至互相拼殺起來,他二人鬥那二人不過,又有一人受了傷,只好眼睜睜地看看那二人進山投奔黑山熊去了。”
玉嬌龍急迫地問道:“這事發生在去年什麼時候?”
老者:“正月初三。”
玉嬌龍的心猛然撲騰起來,忙又問道:“老伯你可知那二人姓名?”
老者:“不知道。只聽身體壯實那人稱那瘦個兒叫瘦老鴉。”
一瞬間,玉嬌龍感到已經閃起的一線希望,忽又破滅,眼前只是一片迷濛,她悵然若失,心裡湧起一陣元從訴說的悲哀。突然間,她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知道自己已經難以再支援下去了,只得低下頭來,牽著大黑馬,沿著老者指引的小路向山下走去。
玉嬌龍下到山谷,順著山谷走了出去。外面便是她去年走過的那條涼州古道。她立馬道上,認出了那個谷口是她去年追趕方二大太人山尋於的那個谷口。再翹首西望,但見峰疊巒連,綿綿千里,她雖己人山十日,而足跡所到,尚不過祁連山的一角,她感到造化之巍巍,覺心力之不濟。一陣恍然之後,她望著祁連山,暗暗設誓道:“我只要此身不死,定將重進玉門,踏遍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