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深不可測的眼。
池闐停下手中的掃帚,今天的他已是一名清潔工。
“實話對你說吧,我是降靈者。鄰市發生五起命案,死者的心臟都消失了。”男子說道。
池闐心中一緊,抬頭盯住男子。
“我希望你對我說出實情,據我調查這與居天有關。”
池闐看了他五分鐘,男子站在他對面,靜默等著他的回答。
“好。”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池闐下午掃攏的一堆樹葉,轉眼被晚風吹得四散開來。
“謝謝你,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寄存居天遺體的地方,把它封印起來。”中年男子戴上墨鏡,轉身離去。
池闐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
“現在是晨間新聞播報,昨天凌晨,紅楓路發生一起命案,一名無名男子忽然死亡,原因不詳。經法醫屍檢,該男子胸腔裡竟然沒有心臟,現在警方暫時懷疑為人體器官販賣組織所致。。。。。。”
“死,死了?”羽田悅清澈的眼中泛起一絲悲傷,人的生命,真是這般脆弱嗎?
“所以,年輕人,最好不要以身涉險。”池老頭弓著腰。
“老頭,居天遺體被那個降靈師封印在哪裡?”韓悠太忽的插嘴。
池搖搖頭:“他沒有對我多說,可是據我所知,他好像提到醫院的解剖室。”
“我明白了。”韓悠太點點頭,“悅,事態緊急,我們現在就去!”
池老頭望著在晨霧中離去的兩人,悲傷的搖搖頭。
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那是深不可測的黑暗,他也差點涉足死亡邊緣,那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他當從未感受到的害怕,即使是曾經作一個見慣血腥場面的醫生!
韓悠太上前掏出鑰匙,開啟解剖室的大門,羽田悅站在後面彎腰扶住雙膝,大口喘著氣,擦了下臉上的汗水,踏上臺階。
沉重的大門在身後關上,連帶著皎潔的月光,兩人重新陷入這一片黑暗。
明亮的符文自韓悠太指尖升起,懸浮在半空。
重回這一片夢魘之地,羽田悅回憶起那天的情境,心中不免有些懼意,方才跑出來的一身熱氣,已迅速散去,渾身漸漸發冷起來。
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
韓悠太牽著他的手,慢慢沿著陰氣重重的石階向下。
“有我在,不要怕。”
雖然沒有回頭,可是他一慣滿不在乎的聲音中,卻透出絲絲溫暖的氣息,羽田悅心中的一點懼意,在這時已煙消雲散。
跳下最後一階石梯,來到當時熟悉的場景,羽田悅回頭看向走過的路,那盤旋而上的石梯,湮沒在濃濃的黑暗中,而他們彷彿是從人間,透過這長長的路,來到了地獄。
韓悠太壓下內心翻騰的滾燙血液,敏銳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右手已然捏好了一道結界的符文。
羽田悅閉上眼睛。
當最後一絲光亮消失於眼底,那鋪天蓋地的邪惡之氣便如蛇一般蜂湧而來。他的眼前,是一片隱藏著未知危險的黑幕,是那樣的黑,甚至連他自己的身體,也被這流動不息的黑色淹沒。
“離開我的地方!”無聲的暴喝從黑流中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甚於上次的那種邪惡壓迫之力。
它似乎很憤怒,邪惡的壓迫力猛然如山般倒來,羽田悅就像站在巨大山巒前的一個小小的人影。大腦似乎放在一個極小的容器裡用擠壓,那是難以形容的炸裂般痛!
羽田悅的臉立刻失去血色,唇瓣也迅速褪色成淺白,冷汗不斷地滴落下來。如果不是手心中傳來陣陣溫暖,他的意志力幾乎被完全摧毀,極有可能當場倒地。
“悅,這裡我自己來,你先上去!”
模糊中聽見韓悠太不真實的聲音,彷彿從雲端傳來。昏昏然中,羽田悅感到握著自已的那隻手力道緊了緊,手心似乎滲出細細的汗。
“不。”羽田悅艱難的搖著頭,聲音沙啞,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來,微弱無力但又是那麼堅定。
在哪裡!在哪裡!
羽田悅極力凝聚起潰散的意志力,努力尋找著。
鋪天蓋地的黑暗沸騰了,似乎中間隱藏著無數令人恐懼的惡靈,呼嘯著向他衝來。羽田悅瞬間彷彿置身於滔天巨浪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會被巨浪摧垮。
不可以退縮!羽田悅竭盡全力凝聚潰散如絲的意志,牙齒緊咬住下唇,一絲鮮血從唇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