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和臉,本身就是一件無瑕的藝術品,惟一缺陷是,一雙細長媚惑的眼睛,卻有著刀刃一樣雪亮的光芒。此時他蹙起細長雙眉,寶石般璀燦的眸中斂了刀鋒的冷光,卻淡淡浮起一層憂傷,彷彿是清晨湖中的霧,朦朧水霧中的睡蓮,睫毛淺淺地印下一排淡灰的陰影,如一株剪裁優雅的蘭。
嬌小少年的臉龐倒也精緻如織,他抬起盛滿月光的眼睛看了看身側有著傾城之色的美麗男子,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垂下了頭。
月色下的兩人,各懷心事,淺紅的楓葉隨著清風,緩緩飄落。
“這次不用再換女生衣服了吧。”羽田悅打著呵欠,半睜著星眸。
昨晚收拾混亂的廚房直到深夜,真是困啊,這該死的傢伙,為什麼每次一做飯,就像打仗?不過,嘖嘖,烤肉還真是好啊。羽田悅又咕咚嚥下了一口口水。
“出發!”
“咯嗒。”解剖室的門鎖旋轉起來,隨即開啟,透出一絲微弱的月光。
兩個人影一閃身進入,隨後關上了沉重的鐵門。
警方已經把屍體處理了,放在停放屍體的冷庫裡。解剖臺上除了一片水漬,什麼都沒有。
韓悠太繞過一排高大的架子,架子上陳列著各種銀白閃亮的手術用具,在手電的強光下泛出冷清的慘然銀光。
“來。”韓悠太向四處張望的羽田悅招招手。
“這下面,戾氣很重啊。”羽田悅看著架子後那扇被水鏽蝕的鐵門。
“恩。小心了。這下去就是地下的屍體儲存室。”韓悠太專心地試著鑰匙:“啊,有了。”
鎖孔已經生了鏽,韓悠太費力的擰著鑰匙,吱呀一聲,生滿水鏽的鐵門沉重地開啟。一股陰慘慘的冷風撲面而來。
“阿欠。”羽田悅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是冷庫。”韓悠太用力的拉著鐵門,沉重的鐵門一點點挪開,露出一道彎彎曲曲盤旋向下的階梯,黑洞洞的樓梯深處,就像一個怪獸張開的嘴,等待食物進入。陰冷的感覺頓時從韓悠太心底升起。空氣中佈滿潮溼的水霧,電筒的光不能夠穿透黑暗深入。
羽田悅閉上眼,伸出手指。一個散發著白色強光的圓形符咒瞬間把黑暗照亮。
一揮手,那個圓形的符文便有如燈籠一般懸在空中。
“啪,啪。”鼓掌聲是韓悠太發出的,他促狹地笑著:“小子,這光明符像模像樣的呢!”
“哎。”羽田悅反倒有點不好意思,“那個,練了一陣子,就會了。”
“練了一陣?”韓悠太撇撇嘴,“笨蛋,這是最基礎的符咒了。算了,我們下去吧。”他踏上通往黑暗深處的石梯。
石梯上潮溼冰冷,生著片片青苔,這裡的確是從不見日光的地方。連空氣,都散發著陳年的黴味。
順著盤旋的石梯一級級而下,深不見底,猶如身處中世紀的鬼堡。羽田悅在詫異之中,還不得不提心吊膽地放輕腳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腳下打滑而摔倒。
“這個,這個屍體儲存室怎麼感覺有點奇怪啊。”羽田悅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哦,這學校有上百年的歷史,古老的東西多著呢。這裡,過去好像是個地窖吧。”韓悠太一步步向下,目光敏銳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終於到底了,光明符的力量已經耗盡,閃了幾閃便黯淡下去。
韓悠太看了看羽田悅,隨手便丟擲另一個更加明亮的光明符。
“哎。”羽田悅有點發窘,侷促地看了看韓悠太。
“笨!”韓悠太毫不留情地說著,大步走進地窖深處。
這裡更像是一間古老的會客廳,四壁皆是巨大的石塊,佈滿青苔,偶爾有一滴水從牆壁上滴落,掉在地上,在寂靜的空間裡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廳的東西兩側各有一道門,上面分別寫著冷庫一和冷庫二,廳的正面有著一張巨大的解剖石臺,臺邊的木桌上凌亂地放著各種各樣的手術用具和玻璃器皿。
“呃!”一陣眩暈感傳來,羽田悅伸出手捧住腦袋,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
“怎麼了。”韓悠太覺察到羽田悅的異狀,伸出手扶住他。
“很強烈的。。。。。。壓迫感。。。。。。啊!啊!”羽田悅頭痛欲裂,砰地雙膝著地,捂著頭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好強。。。。。。的。。。。。。怨氣。”
韓悠太急忙蹲下,抱住羽田悅的頭,靠在他的胸膛,自己則用警惕的目光仔細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