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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薄暮 作者:蝴蝶的出走

想怎樣!”

“別理他了。”秀楠恨得牙癢癢,拳頭攥得緊緊的,“下次見到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頓。”

薄暮 第一章(4)

秀米笑了起來:“就你這個子,打不過他啦!”

“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真是的!”

“沒有啦,不過估計他現在還躺在水裡爬不起來呢!”秀米於是一五一十地將她如何遇到得喜,又如何擺脫他甚至將他推下水的經過跟弟弟說了。秀楠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秀米放一把花生米在他的碗裡,說:“飯冷了,快吃吧。”

“嗯。”秀楠低頭,扒了一口飯。

夕陽西下,光線從龍眼樹茂密的枝椏裡有氣無力地透出來。秀米剛回到家,抬頭看著遠處。一想到胖子,秀米嚇得渾身起雞皮。“噁心!“秀米惡狠狠罵道。

“誰噁心了?”秀旗從廚房裡出來,“告訴大姐誰噁心了?”

“呃,沒有啦!”秀米看著秀旗滿手的油汙說,“路上有隻貓發情了,真噁心。”

秀旗一聽,捂著嘴嗤嗤笑了起來:“喲,哪天你也會發情的啦。”

“說什麼說什麼,你才發情呢!”秀米麵露羞澀,拿起竹籃假裝要砸向姐姐。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叫大家出來吃飯吧。”

連同陳祖川和妻子在內,一共有十四隻筷子在飯桌上游走。飯桌上時刻進行著無聲的爭鬥,孩子們都在長身體,而米飯卻有限。除了陳祖川和秀楠有白飯吃之外,其他人都只能喝粥。

那張剝落了油漆的八仙桌上,擺著酸菜湯、菜脯、烤紅薯。

魚和肉,也要等到逢年過節才有。所以每次過節,孩子們都十分興奮,唯有沈桂芳愁眉緊鎖。

在我們鄉下,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孩子盼過年,大人怕沒錢。”這是那個饑饉年代真實的寫照。秀米記得,很小的時候,嘴很饞,早上喝下的稀粥很快消化,常餓得頭昏眼花。看見好吃的口水都快流下了,更不用談一日三餐是如何狼吞虎嚥了。

那是餓不死,也吃不飽的年代。

晨光熹微的時候,能聽見大路上傳來的“賣薄殼米咯——”的吆喝聲。“薄殼米”是潮汕地區的特產,學名叫“海瓜子”,沿海一帶常設有“薄殼米”作坊。

生長在海灘泥沙裡的薄殼米滋養了秀米的紅潤容顏。薄殼米是海瓜子脫去外殼煮熟製成的。秀米經常拉著夥伴到水磨鎮,去作坊裡看師傅們製作薄殼米,“脫磴”、“浸漂”、“煮沸”、“撈米”、“裝簍”……

複雜的工序讓秀米眼花繚亂,她幼年最大的夢想是能到作坊裡幫工,這樣就可以吃到新鮮的薄殼米了。一想起這個偉大的念頭,她就會忍不住吞口水。特別是淋上醬油來吃,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了。

經年以後,秀米喋喋不休,她將過往的苦日子視作教材,教導我們要珍惜幸福生活,吃水不忘挖井人。而我卻習慣在吃不完的時候將它們倒進垃圾桶裡,神不知鬼不覺的。

秀米排行老二。大姐秀旗,弟弟秀楠,下面還有兩個妹妹,秀錦和秀繡。五個孩子就像並排在一起的手指頭,它們綴在陳祖川的手掌上。陳祖川感嘆著說:“五個手指頭握起來就成拳頭啦。”但大多數情況下,他討厭自己的五個孩子,說他們是吸血鬼,身上的血快被吸乾了。五個孩子將出生日期排滿了陳祖川的年頭和年尾。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薄暮 第一章(5)

生大女兒的時候,妻子挺著大肚子到衛生院。衛生院位於溪橋鎮南端,沿著溪橋鎮外的國道一直走,可以看到衛生院樓頂那個大大的紅十字,多年來衛生院一直充當著停屍房和產房的角色。

這棟白灰兩色的建築據說是清末的傳教士所建,距今也有百年的歷史了,溪橋鎮人不明白鬼佬漂洋過海來修建衛生院是為了什麼。這是一件費解的事情,但誰也不嫌棄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種瀰漫了救死扶傷的希望的氣息。

衛生院極具異域風格,相比那些灰頭土臉的土樓和木樓,它鶴立雞群,算得上鎮上的標誌性建築。

院長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戴著一雙荔枝大小的金邊眼鏡,脾氣古怪。他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大褂,無子無嗣,就連春節也躲在衛生院裡不出來。外面鞭炮聲喧囂動人,他卻像原始人一樣,棲居在巖穴裡,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

如果路過他的辦公室,你會看到一面掛滿了錦旗和獎狀的牆壁,牆壁上懸掛著營業執照和衛生許可證。院長的照片貼在證件的左上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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