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和劉霍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懷疑以劉霍凱的能力,根本無法做公務員,或許,他可能抓著了宋易的某些把柄。但是宋易依舊單身,何來把柄之有。
胡悅把我叫到了離她家不遠的公園。冬天依然非常寒冷,南方的溼氣即便穿了盔甲也能慢慢滲進你的骨頭,我只有加快步伐,好讓自己暖和一點。
胡悅身著黑色大衣,穿著皮靴,揹著包站在燈下,和十年前相比,顯得更加成熟了。
“你找我是為了死去的劉霍凱還是宋易?”職業的習慣讓我開門見山地問她。
胡悅笑得很勉強,臉色蒼白,在路燈下我看著覺得非常不真實。
“劉霍凱死了,那不是偶然。”胡悅小聲說著,如果不是四周寂靜,我幾乎只能看到她薄薄的嘴唇扇動了幾下而已。
“我之所以找你,是因為只有你是可以信任的。”胡悅抬起頭,帶著祈求的表情望著我。
“我不明白,如果需要我幫忙我會的,但為什麼說只有我是可以信任的?”胡悅的話讓我很詫異。
“因為,我要你陪我去趟母校,就是現在。”胡悅思考了一下,終於說道。
我沒有拒絕,雖然我覺得這個要求很荒唐,但我認為表面看去即便是最怪異最荒謬的事情,絕對有它的理由和合理性,不必去強行追究,真相永遠會在海水落潮時浮出來。
很久未曾來到母校了,雖然白天的時候有人提起去看看,但想想學校還在上課就作罷了。其實我覺得大可不必來了,因為十年前的建築物幾乎一樣都沒留下來,我們所希望的作為心底留念的東西已然不在了。
但胡悅依舊在尋找什麼。
她把我帶到了一片空地前,我依稀記得這片地就是我們曾經的校舍,只不過已經變成運動場了。
夜晚的校園很安靜。
我不懼怕走在安靜的山間小路上。
但是我懼怕待在這種反差極大的地方——白天非常喧鬧,但夜晚卻空無一人,本來就冷落的地方不會讓人恐懼,但曾經有人的地方會,因為你會在心底去對比。
或許我們害怕的不是黑夜,而是人。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空曠的操場很冷,我跺了跺腳。胡悅低著頭,看著月亮。
“你是初二轉來的,所以,你不認識那個人。”胡悅的聲音猶如月光一樣散開,灑落在銀白色的地面上。
“有些人生來就是給人尊敬和羨慕的,像宋易,有些人生來讓人厭惡和懼怕,如劉霍凱,可是還有一些人,或者說這種人更少,生來就是被人欺辱和發洩的。”胡悅斜靠在操場的塑膠欄杆上,雙手提著包放於身前。
(下面是胡悅的口吻。)
你可能無法想象,整個班的人都去欺負一個人是什麼滋味。我們所謂的重點班在外人眼裡是那麼風光,可其實承受著更大的壓力,壓力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如何去釋放和發洩。
繁重的功課和家長的期盼讓那些孩子有些變了,當他們發現欺負同齡人比玩遊戲、打籃球、大吼大叫更能發洩自己的情緒時,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而這種事情,是會上癮的。
開始,我們只是一些惡作劇,是的,班裡的女孩子也參與了,其實無非是撕掉他的書,偷走他的筆或者別的什麼,選擇那人作為物件,也不過是因為他看上去如此的懦弱和膽怯。
如果,如果當時他生氣或者反抗了,或許事情不會演變到那個地步。
但是他默默忍受了,甚至對我們還施以痛苦的微笑,這縱容了我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無論對他幹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不會告訴老師。
事情越來越過分:在水裡放粉筆,在他的盒飯裡放沙子,圓規扎手,辱罵,毆打。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能都是孩子,可能有時候邪惡和天真只是一線之隔。
劉霍凱做得最過分,有一次他拿著偷來的電動理髮刀,強行當著全班的面把那孩子的頭髮全部理乾淨,而且,還強迫他把頭髮吞了下去。
(胡悅的聲音有些顫抖。“頭髮?吞了下去?”我吃驚地望著胡悅,很難想象這些所謂的優秀的幹部或者富家子弟居然會做這種事,他們一面殘忍地折磨著自己的同學,一邊又在家裡扮演著乖乖仔、乖乖女的角色。)
他終於憤怒了,但已經晚了,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怒吼,但絲毫沒有讓大家住手,反而引起了變本加厲的報復。
日子一天天過去,只有在考試的那幾天,大家忙於複習,他才可以稍微舒服一些,而考試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