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忽然一閃念想到了個辦法,一個借楊起來除掉你們的辦法。”
“你知道麼,我祖上學醫,知道像楊起這樣死而不腐的屍體有多麼神奇,只要吃下他的皮肉,遠比那些所謂的下蠱要管用得多,而且關鍵是什麼都不會留下,沒有證據,一點都不會有。”
“所以開席前我給了劉霍凱一杯酸奶,混合著楊起血肉的酸奶。當時我還要裝著期盼楊起能來的樣子,真是可笑。還好那個笨蛋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本來想讓你也喝了,不過想想如果酒席上同時死兩個人,還如此詭異,多少有些不妥,所以,我就把你叫到這裡。”
“我沒想到,當劉霍凱發作的時候我有點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原來這東西真的有效,楊起的仇恨讓劉霍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有了這個,我想除掉誰就能除掉誰,一點痕跡不留,誰也不會再敢說我是沒爸爸的野孩子,再也不會有哪個無能的廢物騎在我脖子上對我頤指氣使了!”
宋易英俊的臉變得猙獰起來,我完全不認識他了,或許說,我壓根沒認識過他。
“來,親愛的,不會有痛苦的,喝下去就沒事了,就當是我對你最後的愛。”宋易拿起一杯水強行灌進胡悅的嘴巴里,後者竭盡全力反抗,卻沒有用。
那水杯的底部,沉澱著一縷縷如同絲狀物的皮肉,水泛著渾濁的暗褐色。
我的腳還是麻木的,但還是想挪過去。
但我沒有動,因為我發現有人先動了。
坐在我旁邊的那個楊起,或者說楊起的屍體,踉蹌著爬了起來,走向宋易。
宋易沒有看到,他背對著楊起,只是想把水灌進胡悅的嘴裡。
但他從胡悅更加恐慌的眼神裡覺察到了什麼,他的手抖了一下,水倒進了胡悅的嘴巴和鼻子裡,嗆得她劇烈地咳嗽。
宋易放開了捆綁著的胡悅,呆滯地望著楊起。
楊起撕下手臂傷口的肉,塞進了宋易的嘴巴里,並讓他吞了下去,然後就癱軟在地上,屍體迅速腐爛了,只剩下一具骸骨。
宋易拼命地往外嘔吐,但一點用也沒有。
他的雙手按在課桌上,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手指頭開始冒出一滴滴血珠,在燈光下晶瑩發亮。
從他的每根指頭裡都突出了一根針,那種圓規上的針頭。
宋易就這樣被固定在了課桌上。
接著,他大張著嘴,對著我,還在努力向外嘔吐。這次,他的確吐出了一些東西。
一隻骨瘦如柴的細長的手指頭漸漸從宋易的嘴巴里伸出來,接著是整個手臂。
蜿蜒柔軟如同一條黑蛇。
那隻手臂上還殘留著傷口,很多被針扎過的密密麻麻的傷口和淤紫的傷痕。
手臂伸向了擺在宋易旁邊的教學用具,它拿起了一隻巨大的圓規,並且將有針的部位對準了宋易的喉嚨深處。
宋易看著,驚恐地喊了起來,雖然聽不清楚,但可以勉強聽出是在喊胡悅和我救他。
胡悅已經縮到牆角不會動了,而我的麻醉效果仍然沒有退去。
圓規緩緩地伸進了宋易的喉嚨。
鮮血開始一束束地從宋易的嘴裡噴出去,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手指頭上的針也被弄歪了。
當圓規扎進去三分之二的時候,宋易不會動了。
當腳開始有些許知覺的時候,我過去解開了胡悅的繩子。
“我,我也會死麼,和宋易一樣?不,不要,我不要死。”胡悅驚恐地望著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隨意安慰了幾句。
事情如此結束,讓很多同學非常感慨,他們未曾說什麼,只是暗自擔心,擔心得對吃喝相當注意了。許久不見,都日益苗條起來。
胡悅也漸漸從那次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只是好像變了個人,少言寡語。我偶爾會和她通通電話,她有些失神,總是說著同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沒事呢?楊起不會這麼簡單放過我的。”
我無法回答。有段時間很忙,就無暇顧及,待緩過來的時候,胡悅消失了,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
終於,在紀顏父親的筆記中,我偶然看到一段關於不腐屍的記錄。
“人死而不腐,非常理,有異格,脫六道而無法轉生,唯有婦人食其血肉,體內形成胎兒,方可輪迴再生。”
我終於知道楊起為什麼獨獨放過了胡悅,或許宋易的瘋狂舉動,都是楊起安排好的。
只是,我不知道胡悅會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