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請說。”
兩人一個比一個客氣,符臨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猜不透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守缺在空中盤旋,說是保護慕行秋,可不敢太靠近敵人。
“你剛才那一招法術,為什麼不稍做一點改變呢?裡面的三十三道小法術,起碼有十七道是起輔助作用,如果全轉為進攻,哪怕只有兩三道轉為進攻,守缺剛才也無路可逃。”
“誰說我無路可逃?他能變招,我也能隨機應變啊。”守缺膽子有點小,但是絕不允許有人小瞧她的幻術。
趙處野盯著這人,腦子裡慢慢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開始有點相信對方真的失憶了,於是慢慢收回周圍的禁制,身體也不再發光,只將五件法器留在原處,“星河飛度,我那一招叫星河飛度,不再是法術,而是一種法陣,由三十三道法位組成,每道法位各司其職,一點改變也不能有。”
“我很想知道原因,現在這樣的安排好像有點浪費法力啊。”慕行秋誠懇請教,本來救人的念頭就不是特別強烈,現在更是被好奇心擠到了角落裡。
“你曾經學過法術,但是都給忘記了吧?”
“我想是這樣,所以我很疑惑:是我的眼光真的與眾不同,還是我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趙處野乾脆地說,“你能看破星河飛度的三十三道法位,還能分清哪些是主攻哪些是輔助,很了不起,但你的錯誤也非常明顯。”
“願聞其詳。”慕行秋抱拳行禮,態度越發誠懇。
符臨等人慢慢坐下,他們不只是失血,還中了法術,身體極為疲憊,這時腦子也不夠用了,只能靜靜旁觀,再也不做猜測。
“怎麼不問我啊?”空中的守缺大聲道,趙處野解除大部分法術,她退得反而更高更遠,“你的錯誤就是失憶,等你找回記憶,一切就都明白了。”
守缺的記憶也丟掉了一多半,只記得如何施法,卻不知其所以然,根本回答不了慕行秋的疑惑,還是得由趙處野解答。
“因為法力很難控制,它們是一群半馴化的野獸,平時很老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咬一口,法力越強,反咬的力量也越強。一念之間,低等道士只能施展一道法術,對法力的控制最簡單;星落道士可以施展多道法術,但是組不成法陣,只要注意五行相生相剋,影響也不是很大;由注神境界開始可以施展法陣,規模不大,法位通常不超過十七道,可是其中總有幾道法術不在五行之內,它們非常重要,能夠極大提升法術效果。”
趙處野說到這裡,慕行秋已經明白了,法陣裡的許多輔助法位並不簡單,不只是為了應對鬥法時的種種意外,還要防止非五行法術失控。
“好比驅虎搏狼,總得有經驗豐富的御夫牢牢看著這頭老虎,否則的話,它很可能不分敵我亂咬一氣,然後逃之夭夭。”
“念心幻術沒有這麼複雜。”慕行秋說。
“你學過念心幻術?”
慕行秋指向天空中的守缺,“她的幻術比較簡單。”
“一點都不簡單!”守缺的聲音遠遠傳來,她兜的圈子越來越大,離趙處野已經三里有餘,“念心幻術是天下最精妙、最深奧、最強大的法術,你們不懂!”
趙處野可不這樣認為,“念心幻術沒什麼玄奧的,它不在五行之內,源於魔族,最初是高等法陣中的加持法位,一些道士覺得既然它能大幅增強法陣的效果,不如將它單獨列為一類,於是就有了念心科,。”
“你學過念心幻術嗎?一派胡言。”守缺反駁道,其實她根本不記得念心科的歷史。
“我在服月芒境界的秘籍之中看到這些記載,念心幻術就是被道統馴服的魔族法術,可它從來沒有完全俯首貼耳,一有機會就蠢蠢欲動,法術如此,人也一樣,好在道統提前發現了這一點,提前將念心科斬草除根。”
趙處野抬頭望向守缺,“念心幻術的漏洞非常明顯,層級越高越容易失控,第九層幻術不夠,她們還編出了第十層、第十一層,可是沒人能練到第十層,都在突破第九層的一刻入魔,成為徹底的瘋子。”
“說謊!”守缺的聲音變得尖銳,停在空中,怒氣衝衝地盯著趙處野,“有人練成了第十層幻術,我記得,就在不久之前。”守缺用手指不停敲打額頭,就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當然,練成的人都瘋了。原來唸心科傳人真的逃了出來,這麼說拔魔洞已經毀了。”趙處野長嘆一聲,拔魔洞從前屬於星山,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