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心結已了。以後你還是躲著我走,念心科唯一傳人,最好不要死在我手裡。”
慕行秋向西南方望了一眼,對蘭冰壺說:“你還是輸給左流英了。”
“我不這麼覺得。”蘭冰壺將慕行秋的話當成慘遭羞辱之後的徒勞反擊,一點也不相信,臉上仍然保持著笑容。
“左流英知道你是不可能被勸服的,他讓我留下,既不是為了拉攏你,也不是為了完善我的念心幻術。而是為了你的魚龍陣。”
“小子,撒謊也得有點真實的基礎,我的魚龍陣頂多相當於一名星落道士的實力,左流英就算學去又能怎樣?”
“你很久沒用預言之火觀照過自己?”
蘭冰壺臉色一沉。“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說你只研究念心幻術,從來沒有修煉過,可是整個魚龍陣全靠幻術維持,其實你已經不知不覺學會了一點念心幻術。並且融合在五行法術當中。”
蘭冰壺臉色更加陰沉,“胡說八道。”
“你對幻術的運用頗為獨特,給我非常大的啟發。這就是左流英想要的結果。”
“笨蛋,你的幻術才只是第三層,就算受到啟發又如何?左流英想憑魚龍陣打敗亂荊山嗎?痴心妄想。”
“我們沒有五千散修,用不上魚龍陣,可是我有十萬魂魄。”
慕行秋向西南方飛去,數里之後,地面上有個聲音在叫喊,“慕道士,帶上我,我還有很多秘密……”
慕行秋降低,抓住半妖飛跋,繼續前進。
蘭冰壺有機會攔住慕行秋,但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沉默地望著龐山道士的身影,直到慕行秋徹底消失,她也沒有動一下,“用魚龍陣催動魂魄之力?愚蠢,這絕對是愚蠢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蘭冰壺嘴裡這麼說,心裡卻還是存有疑惑,隨手一指,溼漉漉的石頭上升起一堆綠色的預言之火,離她只有數尺之遙。
她至少有一百年沒有面對預言之火存想了,對陰陰科道士來說,這根本算不上考驗,她很快進入存想狀態,又很快退出來,在綠光的映照下,整張臉孔第一次顯露出無可挽回的蒼老與疲態。
“兩個混蛋。”她嘀咕道,好心情全都沒了,“我要去亂荊山,我要親眼看到你們淪落深淵。”
慕行秋沿著海崖飛行,不理睬飛跋的討好與嘮叨,在二百里之外的空中見到了龐山道士發出的訊號:一團凡人看不真切的火球飄在高空。
龐山道士都在,還有亂荊山的孫玉露和那個被魚龍陣打敗的馮再蘇,以及另外幾名陌生的道士,從髮髻和簪子的形狀判斷,居然來自不同的道統。
慕行秋尚未落到地面,楊清音就迎上來,“聽說你也在蘭冰壺的陣法裡?你知道陣法攻擊的人是誰嗎?還有申庚跑哪去了?你知道蘭冰壺將養神峰送給亂荊山當禮物了嗎?”
楊清音的問題太多,慕行秋回答不了,直接走向左流英,舉起纏繞著霜魂劍的左手,“這就是你的目的?”
左流英點點頭,“我希望由龐山弟子驅動秦凌霜的魂魄。”禁秘科首座的回答就此結束,轉向十餘里之外的森林,“人齊了,出發去亂荊山。”
除了左流英和慕行秋,其他人都一臉茫然。
第三百零四章碧林之會
南方森林裡的古樹高大挺拔,讓龐山道士們想起了老祖峰上的參天樹,只是這裡的苔蘚實在太多,地面、樹幹、稍矮一些的枝葉上全都覆蓋著毛聳聳的綠衣,好像自從開天闢地以來就沒有活物闖進來過。
在如此古老的森林裡,再蒼老的道士也顯得年輕了。
所有人都不準施法,全靠兩條腿在溼滑的綠色地面上行走,即使是道士也不免磕磕絆絆,尤其是半妖飛跋,連滾帶爬地跟在慕行秋身後,每次想要靠得近一點,都會被禿子兇惡的目光嚇退。
慕行秋還沒想好如何處置飛跋,全當他不存在,小聲問從後面跟上來的辛幼陶,“這七名道士是什麼來頭?”
辛幼陶看了一眼被苔蘚染色的鞋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左首座帶我們進入踏浪城,住進一家小客棧,沒多久這些道士就來了,一個比一個老,跟左首座好像都挺熟悉,看他們的裝扮,都是亂荊山、棋山、召山這三家的道士。”
走在前面的楊清音停下腳步,轉身說:“他們都是道統的隱士,不知道怎麼被左流英找出來了,真是的,在斷流城的時候他們怎麼不來幫忙啊?跟連海山打了一仗,沒怎麼樣呢就認輸了。”她不在乎自己的聲音是否會被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