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榻旁,司馬槿一屁股坐下,沒好氣的瞪了眼安伯塵:“就知道和你一起你又要問個沒完。”
司馬槿的聲音略帶嬌嗔,落到安伯塵耳中卻透著一種久違的親切,世上也只有一個女子會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而她也只會對安伯塵如此。
“可你總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為啥我突然回到了村子裡,你又成了掌櫃的,還有什麼救命之恩……”
撓了撓頭,安伯塵乾笑著道。
“罷了,那就從救命之恩說起吧。”
司馬槿眨閃著大眼睛,促狹的一笑,順手將安伯塵掀開的被子拉上。
“你本是琉京浮雲齋的夥計,因為手腳勤快,做事麻利,甚得東家的器重。後因原先的掌櫃回鄉省親,於是東家便將你破格提拔為代掌櫃,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為了你的掌櫃事業而打拼,三年裡都沒回家,只能託人送錢財以盡孝道。可好景不長,原先的掌櫃回來了,看到浮雲齋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條心生嫉妒,於是在東主面前百般詆譭,又設計陷害,於是老實巴交的你又變回了一夥計。直到一個月前,你打算回圓井村,在京裡識得我,便結伴同行,誰料在城外遇上匪盜,想要搶我運回客棧的傢什,你看不過去便自作主張為掌櫃的我出頭,結果被一匪徒打成重傷,差點一命嗚呼,幸好有出城巡邏的金吾衛經過救下我們一行,而我又為你請來大夫,將你送回圓井村,隔三差五的前來探望……嗯,大概是這樣。”
司馬槿一口氣不停的說完,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笑眯眯的看向鐵青著臉的安伯塵:“我這個故事既能圓你此前三年不曾回村的謊,又可以解釋你眼下的傷,如何,還不錯吧。”
司馬槿略帶調侃的聲音傳入耳中,安伯塵眉角一陣抽搐,半晌道:“我被匪徒打成重傷……敢問掌櫃的,那匪徒何等修為,是天品還是神師?”
“天品?哼,不過是個炎火還沒修出的壯漢罷了。”
剜了眼失魂落魄的安伯塵,司馬槿撇了撇嘴道。一想到殺出那條關南血道的瘋龍之將在她編的故事中竟連一個龍套匪徒都打不過,司馬槿也有些憋不住笑,半晌嘀咕著:“誰讓你逞強。”
聽到司馬槿最後細弱蚊蚋的那句話,安伯塵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暖意。
“敢情在你口中,我就是一個不自量力又傻里傻氣的夥計。你則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的掌櫃……是了,你是做什麼的掌櫃?”
打量著司馬槿一身不尋常的裝束,安伯塵好奇的問道。
“開客棧的。”司馬槿輕描淡寫道。
“開客棧的掌櫃也不用穿成這樣。”
“我開的可不是普通的客棧,等明日我派人將你接來,你自會知道。”
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忽而一笑道:“我和安大叔商量好了,等你傷好了也不用回琉京浮雲齋,就來我那客棧繼續當夥計好了。”
“又是夥計……”
安伯塵翻了翻眼,目光落到司馬槿的手腕上,陡然一凝,卻見她的腕上竟套了兩條珠鏈,一條她自己的,另一條則是安伯塵的。
“紅拂,無邪和珠鏈都在你這?”
點了點頭,司馬槿摸了摸珠鏈:“無邪先放我這。一個月前你殺得太猛,槍上沾的煞氣太多,不利於你恢復修為,再者,對圓井村的風水也不好。至於珠鏈嘛,也暫且丟我這,等大功告成再給你個驚喜。”
“什麼驚喜?”
安伯塵匆匆問道,司馬槿丟下一個又一個謎團,好像故意逗他一樣,安伯塵又是那種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心中苦惱。
“讓你知道了還算什麼驚喜。”
無奈的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一把抓住他急不可耐的手,塞回棉被,隨後起身。
“你再休息一日,明天見。”說著,司馬槿向門口走去。
“等等……這麼急?”
隔了許久許久方才見到一面,這才一會兒工夫司馬槿便要走,安伯塵自然有些捨不得。
“是啊,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走到門口,司馬槿止住腳步,回頭道:“小安子,你就不想報仇嗎?”
沒等安伯塵開口,司馬槿笑了笑道:“就算你無所謂,這個仇我也一定要報。”
司馬槿笑得很動人,在她動人的眸子裡,藏著一抹安伯塵似曾相識的冷豔,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說完,司馬槿推開木門。
“嘩啦!”
圍在門口偷聽的三姑六婆作鳥獸狀散,司馬槿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