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不要讓他吸噬足夠能量!”
“我們同時出手!”
文及翁雙足深深陷入瓦礫堆裡,似緩實疾地拍出一掌。
他的手掌一直隱沒在巨大袍袖裡,此際伸出著實嚇人一大跳。
那隻手掌金燦燦銀閃閃的,恍如兩種金屬精雕細琢而成,而且見風即漲。
眨眼間,它已從普通手掌變成遮天蔽日的巨手,外層包裹著層層疊疊的蔚藍真氣,一掌擊中小樓。
“轟!”煙塵滾滾,小樓就像一件紙糊的微型玩具,眨眼間就粉身碎骨了。
文及翁難以置信地看著廢墟,突然哈哈大笑道:“虛有其表的傢伙,你的實力只有這麼一點嗎?”
話音未落,兩側陡然傳來一模一樣的警告:“小心背……”
他只聽到前三個字,就驀然感到自己飛了起來。
飛得很高很高。
遠遠地他看見樓頂一尊無頭屍體,正在瘋狂噴灑著血泉。
一條幽靈般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其身後,手裡拎著一柄赤紅如血的寶劍。
文及翁充滿狐疑地喃喃問道:“那是……我……嗎?”
可惜聲音實在太微弱,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人可以聽得清楚。
“嗤!”一道肉眼難辨的細針,遵循著一條巨大的半弧形,悄悄射向古輝足底“湧泉穴”。
它貼地疾掠三丈,針頭才微微抬起,緊緊貼著廊柱竄起六丈,連續穿透二、三層地板、三層天棚,鬼使神差地刺向目標腳板。
單論這一針的暗器修為,(奇'書'網)即使蜀中唐門恐怕也要望塵莫及。
何況半空中還有一百零八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各式各樣暗器。
大到旋風飛斧,小到透骨蜂針;長到八尺櫻槍,短到一寸子午毒釘;常見到金錢鏢,罕見到青蜈鉤……
它們或直或屈,或快或慢,或高空螺旋,或低飛盤旋,或聲如雷鳴,或悄無聲息……
耶溪女象一尊千手千臂觀音菩薩,魔幻般炮製出無數暗器,疾射古輝周身要害。
不過,古輝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掌中裁決紅芒再次劇盛,所有暗器都頃刻間粉身碎骨。
除了那枚足底侵入的逆血神針。
因為它始終慢了一線。
它在所有暗器都被劍氣絞碎的瞬間,才猛然發動攻勢,一舉偷襲成功。
其實這也難不倒古輝,只要給他一呼一吸的時間,針就可被逼出體外,可惜老謀深算的小弟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逆血神針突襲入體的一剎那,小弟也動了。
他鬼魅般憑空挪移了十餘丈距離,雙掌運集了十二成“修羅陰煞功”,齊齊擊中了古輝胸口。
那一瞬短暫如白駒過隙,卻恰巧是古輝唯一一次魔氣出現間隙的時候。
頓時,冰冷徹骨的寒氣封印了他一切魔氣。
古輝渾身亮晶晶地結出厚厚一層冰霜,宛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裡。
裁決劍似揚非揚,斜斜地指著天際明月。
赤月漸衰。
色澤如銀。
大地重新恢復寂靜。
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而已。
可是小樓依舊支離破碎,長街依然血流成河,事實難以辯駁地擺在眼前。
“咕咚!”耶溪女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屋瓦上,怔怔地盯著冰雕發呆。
“呼呼!”小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直勾勾地望著夜空出神。
唯有古輝寶相莊嚴地屹立原地,手擎著魔劍裁決,如陷身永遠不能甦醒的夢中……
我再次醒來,眼前已不是金壁輝煌的“幽冥殿”,而是一間清幽雅緻的臥室。
我睡在房內唯一一張床上。
纖塵不染的絲織床單,湧出被陽光曬透的暖意,連被褥都洋溢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幽幽香味。
那不是官家常用的薰香,倒像極了青春少女嬌軀特有的體香。
我盡情感受著旖旎芬芳,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抵達此地的,甚至連最後一點記憶都沒剩下。
午後陽光溫暖而純淨,曬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唧唧喳喳的鳥鳴,都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
我緩緩坐起,懶洋洋伸了個懶腰。
驀然,從床尾的那張落地巨鏡上,我發現了一樁怪事。
鏡內的那個人,渾身赤裸裸一絲不掛,白皙堅硬的肌膚光滑得一絲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