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擋不住了啊。凝雲方要啟唇說什麼,卻被太皇太后狠狠甩開,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太皇太后喝道。話罷再不瞧凝雲一眼,疾步上前,一行人徑直要走進內殿去。
凝雲一陣心驚,艱難地站起身來,攔在太皇太后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拉著她的衣角求道:“不能……不能進去!求太皇太后聽臣妾解釋!”
這時紫光突強,如熊熊烈焰心部最盛的一抹烈熱,幾近成燃。空氣再度灼熱了,珍兒又是一聲痛吟,揪起了在場每個人的心。太皇太后自然最是心痛焦急,見裙裾仍被凝雲拉著,怒道:“來人!給我拿下這罪妾!”
凝雲知道此時內殿中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若此時受擾,珍兒必死無疑!
眼見兩名氣勢洶洶的內監已撲了過來,她定然站起身來,兩根纖指夾起方才被她收入懷中的玉牌,唰的一聲亮於眾人面前,弧光一道,竟被紫光染上了些絳暈。
在場者無一不認識此物,紛紛誠惶誠恐地跪下,山呼萬歲。
太皇太后冷笑道:“怪不得你有恃無恐至此,原來是因了這玉牌!路家我且留著,卻不料你這樣來報答!玉牌又怎樣?若是先帝在此,定不會容你對珍兒下此毒手!”
凝雲後退一步,牢牢堵在門口,脊背直挺,眼神冷冽而堅定。
“請太皇太后相信臣妾,此刻若強行闖進去才真是對貴妃下毒手!臣妾絕非危言聳聽!”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自沒有信她,不是沒見過大陣仗的人,怎麼會被她一個弱女子嚇住?即使那弱女子手中持有玉牌。
她輕翕薄唇,聲音森冷而懾人。“本宮撂下這句話——今日朋月宮中,本宮要你們不惜一切救出欣貴妃,一切後果有本宮承擔!”她身後的侍衛俱是她多年心腹,如今聽得此話,便懂了意思。
寒光劃過凝雲的眼睛,四把劍鋒齊齊亮了出來。仍持著玉牌的手在微微顫抖,溥暢袖畔垂下的流蘇都在瑟瑟發抖,絕望的眼神燒著她的心。
紫光仍盛,她還能撐多久呢?
聖澤宮。
數百個回合下來,二人都已氣喘吁吁,汗如雨下了。龍胤的劍鋒再一次架在了李拓的喉嚨上方,他贏了。他喘著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
“復仇的感覺很好。”龍胤咬牙,“反正你的忠心依舊在龍晟那裡,不如朕一劍結果了你……”
李拓一語不發。男子漢大丈夫,要殺便殺,難道要他搖尾乞憐嗎?
“……或者,再留你一次,讓你有生之年看到,朕會是個比龍晟強上百倍的皇帝。”龍胤手腕一動,劍打了個漂亮的螺旋,掉在一邊。他朝李拓伸出手去。李拓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一種新的默契正在形成,既是君臣之間,也是摯交之間。
“謝謝。”龍胤誠懇道。
“謝什麼?我並不曾讓你。”李拓笑道。
“謝的就是你不曾讓朕。”龍胤深深為自己的消沉捏了一把汗,“沒有今天,朕不知道自己幾時才能好。”
李拓笑笑。“這次來,本是有正經事的。既然你好了,我們就來說說正經事。”
走回御書房,李拓才把“正經事”細細道來。二人談完時已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李拓方踏出正元殿門檻不久,一名內監便袍底生風地跑將進來。龍胤不悅。“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求皇上快去朋月宮瞧瞧吧,怕是要出人命了!”
龍胤一懍,想到珍兒仍時好時壞的病情,兼有幾天前那次歇斯底里的發作,當下起了急,飛步出了正元殿。
此時,李拓剛從正元殿中出來,忽聽得一女子嬌聲喚他。他驚喜地轉過身:“秀殷?”
然而看到那個粉面含威的女子,他知道自己不僅認錯了人,還說錯了話。
然達琳。
她冷笑道:“駙馬爺果然時時想著秀殷公主。皇兄沒有挑錯人。”
李拓抱拳道:“上次誤會了公主,還請公主原諒。”
然達琳嘆氣。“事到如今,我原諒你又怎樣?還不是一切已然來不及了。”她深情地看著李拓,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然而她對他的感情並沒有減少半分,反而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增加。“過的好嗎?”
“託公主的福。”
“我才真是自作多情,”見他這樣敷衍,竟無一絲交心之意,然達琳自嘲道,“一心想著,你若不好,我就一刀殺了那刁蠻公主,與你遠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