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疆的吼聲把蝶兒拉回現實,她在他耳邊低語:“先把我放下來。”
他讓她靠著他站著,手臂圈住她的腰。
小春走上前解釋:“小姐和蘭公主一起盪鞦韆,愈蕩愈高。”她出個高度,衛疆的臉色頓時鐵青,“小姐想下來,可是蘭公主不肯,所以小姐要我去找士兵幫忙,可我走沒多久,鞦韆不知怎的就斷了。”她想起蝶兒吊在半空中的模樣,差點嚇死她。
蝶兒感覺衛疆摟著她的手臂愈圈愈緊,知道他一定很生氣,遂安撫道:“其實也沒只是因為繩結沒綁好,所以才滑開。”
“若鞮!”蘭屠耆大喝一聲。
“父王──”蘭若鞮被嚇了一跳,臉色顯得更白。
“為什麼不讓衛夫人下來?”
蘭若鞮感覺每個人都看著她,尤其是衛府所有計程車兵都怒目相向,讓她害怕,而衛疆的眼神更是冷得令她瑟縮。
“我……”她囁嚅得說不出話。
雖然蝶兒很討厭她,可是見她一副可憐樣,就是覺得不忍心,“她沒玩過鞦韆,才會收不了心。事情過去就算了。”
“是這樣子的嗎?若鞮。”蘭屠耆質問。
“是。”蘭若鞮趕緊回答,其實她也沒有傷人之意,只是想嚇嚇蝶兒而已。
“舍妹不懂事,還望衛將軍多包涵。”蘭撐犁不卑不亢的說。剛才他們在前院比試的時候,他才知道衛疆果然名不虛傳。手下各個身手不凡,他們大漠的四大將頂多和衛疆的部下打成平手,難怪黑軍能夠馳騁大漠,履敗右賢王。
蝶兒覺得頭又開始暈了,她勉強深吸一口氣,試著想讓自己好過些。她又覺得有些冷了,可能是一放鬆下來,所以身子不適的症狀便開始浮現。
她的頭愈來愈暈了,每個人的臉孔開始在她眼前旋轉,她緊抓著衛疆的手,他低頭看向她。
“衛哥──”她虛弱地喊了一聲。
蝶兒不記得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因為──她暈倒了。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是一片混亂,衛疆在蝶兒癱在地上前抱住她,大吼一聲:“找齊叔!”
幾乎一半的人衝向右側廂房,而另一半的人把匈奴人圍起來,對蘭若鞮怒目而視;他們認定是她害夫人暈倒的,嚇得蘭若鞮倒退一步。
衛疆抱著蝶兒直奔寢室,身後跟著衛宗、小春和小余,嚴峻、韓伏邦和韓伏慶留在原地監視胡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蘭屠耆瞧向圍著他們計程車兵,他的手下這時也拉開弓,嚴陣以待。
對於左賢王的質問,嚴峻冷冷的道:“如果夫人有任何閃失,你們也別想走出衛府。”
“你們好大的狗膽!敢恐嚇本王。”蘭屠耆氣得青筋浮現,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我們從來不恐嚇人。”韓伏邦冷硬的道:“我們言出必行。”
“你們不怕我一狀告到漢皇帝那兒?不怕再度引起兩國爭戰?”蘭撐犁挑釁的問。
“理虧的是你們,我們沒哈好怕的。”韓伏慶大聲回答。
雙方的敵對態勢,似乎一觸即發。
齊叔坐在床沿為蝶兒把脈,眾人的臉上都是擔心的模樣,尤其是衛疆,他從來沒這麼無助過;即使是在雙親相繼離去後,他雖然難過、傷心,但仍能堅強的活下去,現在他卻不敢想象,失去蝶兒陪伴的日子他要怎麼過?
不,他不允許她離他而去,他還沒訓斥她屢次嚇他、讓他擔心,他絕對不會允許的。
“她怎麼了?”衛疆嗄聲問。
齊叔起身道:“夫人只是受了風寒,體力不濟,所以才會暈倒。我寫張帖子差人抓藥去。少爺不用擔心,夫人待會兒就會甦醒。”
衛疆放心的籲口氣,轉身吩咐衛宗:“去通知嚴峻解除戒備。”
他和衛宗都知道,嚴峻一定接管整個局面,現在雙方定是處於敵對狀態。不過衛疆知道,沒有他的命令,嚴峻也不會貿然行動。
“知道了。”衛宗領命而去。
小春和小余隨著齊叔走出房間,留下衛疆一個人照顧蝶兒。
他坐在床頭,看著蝶兒蒼白的臉孔,方才內心的脆弱讓他自己都嚇一跳,他終於承認自己不可能沒有她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無人能替,所以他才會如此害怕失去她。只要一想到她吊在半空中的影像,以及沉在水中的樣子,幾乎又嚇掉他半條命;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沒多少歲數可活。
他靜靜地凝視蝶兒,動作極其輕柔地撥開她額上的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