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溫水除淨了臉上的藥,對著銅鏡照了半晌,也沒覺出臉上的傷疤有任何減輕的跡象。
雖是裝著不在乎,看見這樣的情形,仍然難免悵悵。
對著銅鏡,星移緩緩的梳理白髮,綻出一抹苦嘲的笑。輕扯著長髮,根根滑順,卻絲絲晰白,每扯一根,頭皮都在痛。這不是藥物所致,也不是借用別人的頭套,而是真真實實她自己的頭髮。
她一直以為自己雖不是生性豁達的人,卻也不是那心裡裝不下事的人,可是誰想,一夜之間,她居然滿頭華髮?
人未老,容顏卻早早逝去,不由得不叫人嘆息。
歐陽進門時,星移已經整理好了。歐陽走近,看清了星移臉上的疤,輕嘆:“看來這藥性太淺,等下次……”
星移不等他說完,便淺笑道:“好。”
再拒絕,再謙遜,只會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就這樣順其自然吧,平靜的接受,總好過不停的糾結。老天這樣待她,自然有這樣待她的理由。
歐陽倒怔在了那裡。他有點後悔了。這樣的逼著星移,是不是另一種殘忍?也許真如星移所說,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就不該一次又一次的讓星移試藥。
再絕望,歸於平靜,要遠比挑起希望再狠絕的扼殺要好。
一行人早早離開別院,一路上緊趕慢趕,五天後,到了北疆。
歐陽想要帶星移進大營,被星移拒絕了。星移對歐陽道:“你也知道,我此來是為了我爹。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不可能坐守大營死等,總要親自找找才能安心。況且我現在這樣,不知道安全多少……你只管忙你的……”
歐陽見星移心意堅決,知道她不想再倚仗著他,便道:“也好,你去尋訪柳將軍,我這邊也加派人手四處察訪。若有訊息……”他要怎麼聯絡她?
星移道:“我就在城裡找一家客棧,你有什麼訊息,叫人通知我一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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