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那便是真的。不願意信,說什麼都是謊言,隨時都可以揭穿。
星移答道:“很久了,久的老身都記不清了。自然是很嚴重,否則老身這麼大年紀,還怕什麼面目可憎?”
她遞過茶碗時,他著重打量過她伸出去的手,白晰細膩,與婆婆二字斷然沒什麼瓜葛。他要是想揭穿,破綻百出,是輕而易舉的事。
“哈哈。”那人大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婆婆在乎自己的容貌也情有可原。婆婆住在這,不知與歐陽公子是什麼關係?”他話鋒一轉,問到了歐陽身上。
星移並沒急著回答,只是看一眼門外。刀劍反射出冷冰冰的白光,與這屋裡昏黃的燭光相比,分外的鮮明。
他帶著人圍了她的院子,刀劍相向,有恃無恐,沒道理歐陽一點都不知情。也就是說,他這般,歐陽無能為力。
她收回視線,朝著來人淺淺的笑笑,道:“非親非故,非朋非友,萍水相逢而已。歐陽公子人善心純,見老身燒傷嚴重,故此不忍,施以援手罷了。不知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他問她,她倒也要問問他。他擅闖私宅,用兵圍攻,又是什麼人,仗著什麼關係,想要做什麼?
那人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碗,道:“討擾了。”不解釋,也不多糾纏,好像此來真的只為討杯茶水喝,順道說些閒話。
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他得到了他想要答案,不走又待如何呢?
星移便起身道:“公子慢走。”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既要走,星移絕對不留。
他卻折回身,細緻的打量了星移一番,低沉了聲音道:“婆婆保重。”
有什麼東西擊中了星移的心臟。
她想要說什麼,動了動唇,卻終是無聲。
從始至終,她並沒說什麼,他卻用這樣的話做為告別,是真的決定放她一條生路了?
門被關上,風吹進來,燭火的光便在星移的臉上閃了幾閃。黑影襲上來,又輕飄飄的退下去,燭光穩了,星移的臉上也沒有了似有若無的陰霾。
她坐回椅子裡,覺得有些失重。她以為他氣勢洶洶而來,是要拿她回去問個假死私逃之罪的。明明一眼就能認得出她,卻就這麼輕鬆的放棄了,他到底揣著怎樣的心思?
要知道來人正是太子慕延珏。先時強逼進太子府的人是他,不肯放她離開的人還是他,如今高抬貴手的還是他。
歐陽推門而進,見星移安然無恙的坐在那,心這才回歸原位,綻出笑,道:“我瞧著你這裡點了燈,便知道你醒了,怕丫頭們服侍的不盡心,故此進來看看。”
星移抬眼看他。
他還在瞞著她,是不信任,亦或是怕她受傷?
“他剛才來過了。”星移淡淡的開口。
歐陽一怔,戒備心起,問:“誰?什麼時候?”他以為戒備森嚴呢,這莊院雖是不大,可是星移所住的院子極隱蔽,他如何尋得來的?
星移微微搖頭,輕嘆一笑,道:“你剛才去做什麼了?”
星移不過是隨便一問,是想岔開剛才的話題,歐陽卻錯會了意,把這話當成了質問,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星移自悔失言,忙開口解釋道:“我也是一睡醒,就發覺有外人,彼時他已經進來了。倒沒說什麼,只是見我這個模樣,好生奇怪,只當是個愛裝神弄鬼的老婆子,問了幾句緣故就走了。”
歐陽一嘆,道:“太子訊息靈通,我才進這院子,他就知曉了,派了御前的一名將軍過府說是太子請我過去問話。我推說身體不適,在前面與他周旋。萬不想,他是調虎離山,竟然直接到了後院。是我自恃此處周密,一時疏忽。若是你有個閃失,叫我可怎麼好。”
星移垂下頭,說:“他,應該已經認出我來了。卻沒說什麼,看他的意思,應該只是來看看,確保你沒有二心。”
歐陽苦笑。慕延珏是不相信他會為了一個老婆婆而動用江湖力量,所以才來試探。既知道他所為的老婆婆是星移,也許動了一時惻隱,也許是以後另有打算,所以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將此事既往不咎。
不管怎麼樣,現在星移是安全的。
歐陽道:“你別操心這些,一切都交給我。”
星移不想做他的拖累,道:“歐陽,我不想讓你為難。既然他已經這麼說了,相信以後他不會再無緣無故找我麻煩。”
歐陽沉吟了一下,道:“好,暫時無憂,我們先到邊關再說。”
第二天,星移早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