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律人怔了一下,看著星移,沒急著回答,反問她:“星移,你現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他嗎?”
星移微微偏了笑,臉上的笑意消散,只剩下了一張沉靜的小臉:“你把我想像成什麼聖人了?恨,怎麼會不恨呢?雖然不是他親手將我害成這般,可這一切也都是因為他。不過,慕延逸的行事作風,讓人齒寒,所以我想如果他真的得了天下,做了皇帝,也未必是個明君。到時候天下百姓就要受苦了。”
蕭律人淡淡的嘲弄道:“慕延珏就一定比慕延逸高明嗎?他的手段也著實卑鄙。”
星移朝著蕭律人笑笑:“我們都是普通的布衣百姓,對於皇位之間的權勢之爭沒什麼感性的認識,所以現在說什麼,都點不到實質上。可是歐陽不一樣,他雖沒有官階在家身,但耳濡目染,深諳官場內情。如果他選擇了誰,應該不會有錯,畢竟他不是為了他一己私心,多少是可信的。”
蕭律人盯著星移,問:“所以呢?”
星移輕輕搖了下他的手臂,接著道:“所以,他既來求你,於情於理,你都該幫幫他。”
蕭律人只是哼了一聲,沒答應,也沒拒絕。
星移知道他心裡早就有了定論,只不過是怕自己心裡不舒服,所以才遲遲不表態。如今自己說清楚了,他應該很快就會有決斷了。
繞了一圈,星移便假稱累,提出要回去。蕭律人也不戳穿她的謊言,牽著星移的手慢慢往回走。
歐陽不在房裡,修原回道:“歐陽公子去了書房。”
星移一笑,推蕭律人道:“快去吧,他等著你呢,看來今天不得到你的答覆,他是不會甘休的。”
蕭律人囑咐小丫頭好生服侍星移,這才去了書房。
歐陽正坐在蕭律人常坐的椅子上翻著蕭律人平時慣看的書,不是什麼生意,也不是什麼關於香料的書,竟然是一本醫書。
聽到腳步聲,歐陽抬頭,見蕭律人進來,臉上綻滿笑,不正經的問道:“回來了?”
蕭律人拉了把椅子隨手坐下,開門見山的道:“你來找我,目的何在?”
歐陽放下書,輕輕一嘆,道:“嚴己,你別怪我有私心。其實,不管是慕延珏還是慕延逸,誰當這個皇帝,對我都沒多大好處,也沒多大壞處。慕延逸民雖然行事狠戾,但好歹當初我和他交情也還不錯。”
蕭律人淡淡一笑:“你是想告訴我,慕延珏是最理想的皇帝人選嗎?”
歐陽也不避諱,道:“是。也許你不同意,可我還是要說。這不只是為他辯解。的確,當初他把星移軟禁,可那個時候,你和星移畢竟沒有關係。他那樣做,可以理解,畢竟京城形勢不明,他不確定柳承歿到底會站在誰一邊……”
蕭律人的嘲弄越加明顯,反問歐陽道:“當初的事可以理解,那麼昨天的事呢?你用什麼來說服我?他強搶**,還拿無辜的女子做要挾,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太子應該做的事嗎?”
歐陽無力的嘆息,道:“人無完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
蕭律人哼了一聲,眼睛看向別處,道:“是,你可以說的這麼輕鬆,那是因為,星移不是你的妻。如果昨天,星移真的……就算他今天拿命來抵,我都不敢說原諒二字。”
歐陽一急,道:“他也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逼著星移離開你,畢竟以後他想怎麼做,他也沒有更清楚的想法。昨天的事,都是宮玉瑩一手所為,只怕慕延珏也沒想到他的枕邊人早就和他離心離德,並且背叛了他。”
是,他和星移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表達他的傷懷和心痛,但並不代表他對星移的生死就可以置身事外,就可以無動於衷。
太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會有犯錯的機會。雖然這並不是替慕延珏辯解的最佳藉口。但這也同時說明,星移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慕延珏對她動了私心,起碼能證明慕延珏是個正常人吧。
蕭律人只是嘲弄的笑,道:“我在他,在你們眼裡,是個不起眼的商人,是最微不足道的蟻民,我能替你們做些什麼?”
歐陽剛要發作,還是按捺下了性子,耐心解釋:“嚴己,我真的沒什麼惡意。之所以挑中你,一是因為你我素來親厚,非別人能比。二來,你和慕延珏有奪妻之恨,慕延逸早就知道,宮玉瑩也知道,所以你最不容易引起懷疑。三來,你今日於慕延珏有恩,他日他好意思做出來再對你夫妻不利的事嗎?”
蕭律人這次沒答話。
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