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愣,似乎很是意外一樣。伸手探到星移的鼻下,確認星移只是醉了在睡而並不是沒有呼息之後便放了心。將星移整個人從布袋裡褪出來,將她輕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在了床沿。
他忽然開口:“在下齊聚德,諢號齊百萬,今日冒昧請蘇姑娘過府一敘,還請見諒。”
星移只得睜開眼。齊百萬必然是斷定她在裝睡,否則也不會說的這麼正式。她暗暗自慚,看來自己這點功夫實在不足以和眼前的齊百萬抗衡。才一出手,對方就識破了她的假裝。
星移一捋自己鬆散下來的頭髮,落落大方的朝著齊百萬欠身點頭,說:“蘇星移。”卻並不理他的話。
說的再好聽,也是下三濫的手段,不是君子所為,讓人不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非得用這種方式“請”她過來?
還見諒。難道他道過歉,就可以讓星移原諒他嗎?
齊百萬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子,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生得的確是貌美,尤其是那雙眼睛,玲瓏剔透的,滿是無盡的靈動。相較於平素所見的庸脂俗粉,不知道勝了多少倍。
猛的精神一振,齊百萬唇角就帶了笑出來。這樣的女子實屬罕見,也許他將比預期收穫的更多也說不定。
蘇星移亦在打量齊百萬。這是一個從商場上浸染多年的男人,雖然相貌並不出眾,可是能看得出他心思繁複,是個深不可測之人。
心裡更是警鈴大作,不知道他將自己掠來有什麼目的。
明明九娘同那兩個人說的是江海潮,怎麼是齊百萬?江海潮在這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齊百萬也不遮掩,平視著星移,用商量的口吻說:“蘇星移,你我雖是初見,可是我對你卻早有耳聞。”
星移靜靜的聽著。心裡卻在想,他對她有耳聞,是聽誰說的。江海潮麼?兩個男人無緣無故的談論起她,應該不只是她是她自己。而是,她的身份背後所賦予的某些東西。
權勢,她沒有,利益,不是她的,那麼,就又是同蕭律人有關。
她就像是被打過蕭家烙印一般,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也都拿她當著蕭律人的軟肋來看。可是這個時候她不想做無意義的爭執。說她不再是他的小妾?說她和他沒有什麼情感也沒有什麼互相信任?說她不會給齊百萬江海潮之流帶來任何利益?
沒人是傻瓜,他們這麼做,一定是有他們的理由,只是這理由,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後發制人,雖然失了先機,可是對於毫無還擊之力的她來說,起碼知道真相會讓她不那麼被動些,不那麼糊塗些。
齊百萬笑笑,說:“在下對蕭少一直很仰慕,有心結交,只可惜蕭少似乎對齊某頗有些誤解。”
星移還是不接話。
仰慕是個藉口,結交也不過是一種手段,齊百萬一定什麼方法都用過了。蕭律人不買他的面子,那是他和齊百萬之間的事,是男人的事。
她一個女人家,又是出了蕭府的一名無足輕重的妾室,何至於讓齊百萬這麼大動干戈?難道是要她來做說客?他怎麼就認為自己在蕭律人心目中是有位置有份量的呢?
邪惡些來講,他應該劫持月尚這個現任蕭家姨娘才對,會比她蘇星移更有說服力的多?
齊百萬卻話鋒一轉,說:“蘇星移,我知道你已離開蕭家,如今在京城舉目無親,頗為艱難,不如……進我齊家如何?”
星移被問愣了。她再也沒想到齊百萬會忽然來這麼一句。進他齊家?什麼意思?星移劇烈的咳嗽了半晌,臉都咳紅了,心想,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這算是一句求婚的話?
簡直自大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們一個個都認為讓她為妾為婢是很得起她,就該沒有怨言二話不說的同意。如果這就是九娘所謂的可以利用的資源,她幹嗎非要從蕭家出來呢?
出蕭家進齊家,等到失去了利用價值被掃地出門,她再什麼江家、歐陽家……
她可從沒當自己是一段不老的傳說,可以一直這麼的光彩照人下去,能夠閱盡千帆,還依然價值連城。
齊百萬遞過去一杯水,星移擺手拒絕了。自從上過蕭離瑟的當,她就再沒有興趣喝陌生人遞過來的任何東西。
星移撫了撫胸,有些好奇的問齊百萬:“齊爺,星移有一事不明,我不過是粗俗無知的鄉下女子,不知哪一處入了齊爺的眼呢?星移自知為人普通一般,究竟能有多大價值?”
齊百萬開誠佈公:“這要分人而論了。在普通的人眼裡,也許你就是一個略有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