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上下打量蘇巖半響,目光如炬。蘇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已經遮不住了。
“蘇巖,我信你,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足足對峙了一分鐘,唐越下床端起了水盆開啟門,外面有人問了一聲,唐越回答:“沒事。”
蘇巖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從窗戶上可以看到外面晃動的背景,她靠在桌子上。髒兮兮掉漆的書桌,上面放著亂七八糟的物體,蘇巖眯著眼睛看著窗外,拿起一支筆。
蘇巖沒穿衣服,唐越不會讓人過來看著她。蘇巖迅速的扯掉牆上掛曆的一角,反手背在後面寫下一行字,捲了卷塞在手心,外面水龍頭的聲音已經停止。
蘇巖慢吞吞的走過去,把紙條揉成一團塞到裙子的口袋裡。站起來把裙子踢到角落裡,才拿起背心和短褲看,雖然樣式和布料都不怎麼好,可也是年輕人穿的。那就不怕這家人不識字,身後的門被推開,蘇巖拿著衣服遮住胸口,唐越就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幹什麼呢?”
“看看衣服大小。”蘇巖皺了下眉:“樣式好醜。”
“現在你也沒有別的選擇。”
唐越把水盆放在地上,洗了洗手:“沒做什麼壞事吧?”
蘇巖本來想撇嘴,可很快就挑起眉哼了一聲:“你想幹什麼壞事?唐大哥,這裡可沒工具,我手已經成這樣了。”蘇巖攤開手,燈光下,她手腕上淤青發紫,十分猙獰,牽起嘴角苦笑:“沒力氣。”
“現在也忙,顧不上,回頭安定下來再說。”
蘇岩心裡泛著噁心,當年唐越一手教導她玩會了這些遊戲,蘇巖要錢,唐越要刺激,無數荒唐。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合作關係,唐越畢竟身份在那裡,外人他不放心。蘇巖是他撿的,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唐越看著她長大,一手把蘇巖培養成自己人,他那點事也只有蘇巖知道。
唐越取出一根菸靠在床頭抽,屋子悶熱,他也睡不著。
蘇巖嘩啦啦的擦身體,十分鐘後完事,套上背心和短褲。
“水倒麼?”
“放哪裡吧。”
唐越又取出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遞給蘇巖。
“戒了。”
蘇巖上床,靠在床頭。渾身都疼,床板很硬,床頭是鐵焊的,粗糙刮的面板很疼。
“戒了?”
唐越一頓,抬眸狐疑的掃視蘇巖:“你能戒掉?什麼時候戒的?我怎麼不知道?”
目光犀利,又有些神經質。蘇巖就奪了他手裡的煙,抽了一口,沒過肺就吐出去。拉過枕頭靠在上面,有一段時間沒抽菸,她還真不習慣:“四月的時候,胃穿孔差點死了,住院,醫生交代不讓抽菸,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不抽菸。”
蘇巖把菸頭按滅在床頭的窗臺上,屋子裡沒有垃圾桶,她就直接扔到了地上。
“我困了。”
糟糕的一夜過去,翌日,蘇巖醒來,唐越背對著她坐。蘇巖視線先落到角落的那堆髒衣服上面,還是原來的模樣,應該沒有人碰,很好。
“早。”
蘇巖看了看手腕,恢復的還行。
唐越已經套上了唐裝,儒雅溫和,臉上掛了笑意看向蘇巖:“早安。”
“幾點出發?走什麼路?怎麼走?”
“這麼想跟我走?”
唐越眯著的眼角,紋路很深,深深盯著蘇巖,意味深長。
“我說過,早晚我都要走的,我沒走,只是我有事情沒辦完。”蘇巖說:“上面查到你頭上了,你還冒險回內地,到底是為了什麼?錢?貨物?”
“知道又能怎麼樣?”唐越下床:“洗臉。”
蘇巖漱口的時候忽然就噁心起來,嘔吐真是沒法掩飾也沒法裝。她蹲在地上吐的難受,主人家是個五十來歲的婦女,連忙給她送來了水。唐越快人一步的拉過蘇巖,蘇巖臉色很難看,慘白沒有血色。
“你懷孕了?”
沉穩溫和的聲音隱隱含著怒意,蘇巖猛地抬頭看過去,四目相對,蘇巖頓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隨即直視唐越:“你介意麼?”
“陸辰東的?”
“開什麼玩笑。”蘇巖搖搖頭,開啟水龍頭洗臉:“如果是他的,我怎麼會留。”
頂著溼漉漉的臉,蘇巖轉身往屋子裡走。
“樂樂跟他爸爸了,我想有個孩子。”
這個人是唐越,他和蘇巖認識不是十天八天,他們認識了十年。蘇巖瞞不住,只能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