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境內發生一起大型槍殺案,根據當事人描述,他們在賓館開槍。打死打傷共計七人,歹徒駕駛一輛黑色的賓士商務,車牌號為粵———”
“已經查明死者身份,那名女士名叫董梅,根據傷者的口供。董梅來內地是為了綁架蘇巖,接頭的時候發生意外,她僱傭的劫匪忽然反水——”
“唐越的妻子,老廖的大姨子。她手裡有槍,來內地做什麼?”
陸辰東話剛落,老劉就拿起電話:“抓捕廖正賢,全國通緝唐越。”
五分鐘後,他們在公路上找到了被丟棄的賓士商務。
又換車,線索一下子就中斷了。
“各個公路口,碼頭都嚴查,特別是碼頭。”
老劉嗓子有些啞,拿起水喝了一口,遞給陸辰東一瓶。
“喝點吧。”
陸辰東低垂著頭,半響後才接過水擰開灌了一大口,喉結滾動,他抬手擦了擦有些乾燥的嘴唇:“現在幾點?”
老劉看了眼陸辰東,他手腕上戴著表,卻問別人時間。心口堵的慌,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三點十分。”
“不知道她怎麼樣。”
陸辰東捏著水瓶的手指有些緊,水溢位來了灑在他腿上。狹小的空間裡,他身子後仰靠在座位上。
“蘇巖那個性格確實挺招恨,有時候被她氣的牙癢癢,可到底,也捨不得她有個好歹。”
陸辰東把水瓶放在一邊,抬手按了按眉心:“孩子和她,我一個都不願意失去。”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耳機裡,警員彙報著進展,其實毫無進展。
只有等下一次他們露出馬腳,不然根本沒有追蹤下去。
“應該有人接應。”
“嗯。”
“吃點東西。”老劉遞過來盒飯:“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儲存體力。”
陸辰東頓了一會兒,扯起嘴角苦笑,接過盒飯。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陸辰東接通:“嗯?”
“爸。”
蘇樂樂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我媽怎麼了?你告訴我媽媽怎麼了?”
“沒事。”
陸辰東聲音很沉,也有些疲憊,蘇樂樂的哭聲揪的他心臟疼,嗓音沙啞:“在家聽奶奶的話,我會把你媽媽帶回去。”
“爸!”
蘇樂樂嚎啕大哭,後面的話他說不出來。陸辰東拿起煙盒倒出一支塞到嘴唇上,點燃吸了一口。他冷硬的五官緊繃,眉頭皺著,下巴上胡茬已經冒出了面板,濃密茂盛。
陸辰東聽蘇樂樂哭了一會兒,一支菸抽了一半,開口:“樂樂,你是大孩子了,聽話,別哭了,我會把你媽媽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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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農家小院,沒有空調,電扇在頭頂呼呼的轉著,一條黃色的土狗橫在門口懶洋洋的搖著尾巴,伸著舌頭呼哧呼哧散熱。
“你把我的手解開。”
四方矮桌,幾個人圍坐,菜還沒上來,他們在喝水。蘇巖看向唐越,聲音壓得很低:“我跟你走,唐越,我手快勒斷了,你不想帶個殘疾上路吧?”
蘇巖和唐越認識十年,好歹也熟悉一點唐越的性格。
“有刀麼?”
唐越抬頭看向對面的雷三。
“嗯。”
雷三從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遞過來,唐越接過劃開了蘇巖手上的塑膠扣。蘇巖這才動了下胳膊,身上的外套就滑落下去。她快熱瘋了,一路上被包個這麼厚的外套。
兩隻手使不上力,疼的麻木,她在等待恢復。
唐越手肘撐在桌子上,點起一根菸抽,懶洋洋的和對面唐三說道。
“吃完飯直接走,省的夜長夢多。”
千里冒險就為了帶走一個人,蘇巖不禁懷疑起來唐越是不是瘋了。簡直是神經病行為,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說,萬一唐越發起瘋來,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農家飯菜非常普通簡單,蘇巖顫抖著手扒著米飯,她是真的餓了。忽然唐越夾了一筷子肉放進蘇巖的碗裡,他聲音很低,似乎還帶著溫柔。
“你愛吃肉。”
蘇巖頓了下,隨後才恢復自然,吃著飯含糊:“謝謝。”
肉並不好吃,有點腥。蘇巖都囫圇吞下,只要能活著,怎麼樣都行。
吃完飯,一行人上路。唐越攬住蘇巖的肩膀,她有些噁心,可不能拂開,只要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