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夢舞著實沒想到,她竟如此慷慨,說讓就讓。
“姣兒妹妹,這……這怎麼成呢?”
她堆著笑,客氣說著,見宮女氣惱地直扯龔姣兒的袍袖,又怕她拒絕,忙握住她的手。
“姣兒,如此,姐姐就不客氣了。事不宜遲,我明日就搬進來。”
“哎?你這……什麼意思?”宮女忍不住發作襤。
龔姣兒側首警告看了眼宮女。
若是冷夢舞和御無殤成婚她再離開,只會更難堪,要走,不如趁早走鱟。
冷夢舞帶著一群所謂來請安的狼人們,浩浩蕩蕩,奪了一座寢宮,凱旋而去。
宮女氣得衝到門外,衝著他們的背影狠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二皇子瞎了眼才喜歡這種賤人。”
龔姣兒只當沒聽到宮女的話,她入了殿內,便開始收拾東西。
前後院的幾位宮女,都跟進來阻攔,有的被氣得直抹眼淚。
她們都是從龔家過來的,跟著公主已然三百年,從未見她受過什麼過分的委屈,就算有,那也是被二皇子氣得,就算有,還有皇后娘娘疼著,寵著,有御琴和御瑟兩位公主來護著。
現在卻好,公主被毒啞,不能說話,還要受這種窩囊氣。
“公主,奴婢這就去稟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最疼愛公主,絕不會容忍這些人無法無天的。”
龔姣兒忙拉住她的手腕,拿了紙筆寫道,“父皇答應讓她自己選一座寢宮,金口玉言,不能更改的,再說,是我自己答應給的,你們如此折騰,只害我們自個兒難堪。”
“公主……”
她又寫道,“母后也在煩悶,要幫彌裡和凌一兩位護法調養身體,還要顧著宮務,不要去煩她。當初不辭而別,我本也有愧,既然離開了,也不該再回來,這寢宮遲早是要給別人的,不如趁早搬走。”
“可是,公主,你要搬去哪兒呀?龔家上下,烏煙瘴氣,每個人都顧著流言,見了你,總催著你嫁。”
紙上漠然落下一句話,“去藥鋪裡吧,那裡清靜。”
*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康悅蓉和御穹便進來宮苑。
外面通報,太皇與太后駕到,龔姣兒怕說話不便,忙帶了紙筆出去迎著。
康悅蓉屏退所有的宮女,和御穹在殿內坐下來。
兩人都瞧見內殿裡,梳妝檯上的鏤花金箔包角的大紫檀木箱子——這是要收拾東西走人呢!
“姣兒,你這是也不道別一聲,就打算離開?”
龔姣兒跪在地上,面對著放在地毯上的白紙和筆,不知該寫什麼才好。
御穹忍不住搖頭嘆息,“我們疼你三百年,都白疼了?你母后尤其寵愛你,若她看到那個箱子,會作何感想?你上次不辭而別,你母后連日胃口不佳,御膳房的廚子都被你父皇訓了個遍。你一人走,連累了滿宮的宮人遭殃,於心何忍?”
“姣兒有罪!”她思來想去,只落得這四個字。
康悅蓉道,“你先暫搬到靈蘭閣去住吧。”
靈蘭閣也是她的傷心處,是她最避諱的。
祖父祖母都是過來人,都該清楚,失戀的人,去不得老地方,聽不得悲傷的曲調。
靈蘭閣她更不能進,尤其不能聽熟悉的木魚聲。
燈火幽幽,湖畔邂逅,那男子執意牽著她去聽木魚聲……
後來抄寫經書,他捱了鞭子,一早無賴地對她糾纏不休……
甚至在皚城的風雪裡,她回憶起那些事,心裡也是甘甜如蜜的。
可現在,整座皇宮,觸目所及,回憶如刀,生生折磨她。
她必須離開。
“皇祖母,姣兒想去宮外住。”她難過地寫下一行小楷。
“朕不答應。”御穹直接拒絕。
康悅蓉也道,“姣兒,沒有必要躲出去的。”
蘇錦璃培養這丫頭三百年,肥水不流外人田吶!
莫說外面的男子,就連康恆家那位康灝,也一直惦記著她呢。這若是離開了,恐怕轉眼就被人搶走了。
闔宮上下,除了她和無殤,皆是知曉那水晶球內發生的一幕。
堂堂二皇子,闖到一個尋常的平民百姓家去搶親,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外面,人心不古,個個心狠手辣,就怕一切不似預料中那般,姣兒會發生不測,
“姣兒,我近來時常頭痛,需要人照顧,那些宮女總愛說些閒話,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