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被刺穿,腳背被劃傷,痛得他啊啊大叫,再站不穩。
玄武忙起身扶住他,命令護衛,“快給殿下牽馬來。”
一輛粉緞華車正行來,聽到車外康恆惱怒暴躁地怒斥,素手伸出車窗,掀開窗簾,看到地上一堆木屑,不禁狐疑。
錦璃忙讓車伕停車,“康恆,你這是……怎麼了?馬車怎麼塌成這個樣子?”
“是彌……”玄武開口。
“閉嘴!”康恆忍痛走向她的馬車……
錦璃已然明白,恐怕他剛才挑釁過彌裡。
彌裡連御藍斯都不放在眼裡,豈是好惹的?
見他一瘸一拐走過來,倨傲不羈,不肯讓玄武攙扶,她忍不住搖頭笑了笑,忙下來馬車,扶住他的手
臂。
“你吃了別人的氣,對玄武發什麼火?虧得玄武平日對你盡心盡力。”
“都怪他護駕不力!”他手臂環過她的肩,被她如此一番嗔怒關切,怒火便散了。“璃兒,我……想你。回來了,就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錦璃被他擁緊,身子微僵,正不知該如何回應,恰聽得有急促的大叫,“公主,不好了!”
錦璃轉頭看去,正策馬行來的,是“錦璃絲緞”的夥計小五。
她忙讓玄武扶住康恆,快步迎過去。
小五下馬,來不及喘息,跪在地上便道,“公主,有士兵包圍綢緞莊,說店裡私藏軍營大牢逃犯,要查封,這會兒正在搜查呢。”
錦璃驚怒,上前扯了小五的坐騎的韁繩過來,行雲流水般,縱身上馬,調轉馬頭,一聲清脆地“駕——”絕塵而去。
她飛快的動作,全然不像人類,更像……吸血鬼。
小五驚怔,轉頭看康恆……
康恆與周圍的護衛皆是一臉愕然。
康恆來不及多想,忙讓玄武取血給自己療傷,忙帶護衛趕去。
*
東郊軍營,弓箭手所居的凌雲樓。
樓閣上下,血漬斑駁,殘屍斷臂,四散各處,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氣。
弓箭手統領歪在地上,毛骨悚然地虎目圓睜,黝黑的臉上,冷汗如豆,他按著血流不止的斷臂處,因為過度驚懼與劇痛,瑟瑟顫抖不止,吃力地向後挪移,像是要躲避猛獸的追擊。
然而,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躲避什麼。
一道黑影突襲凌雲樓,無人看清那黑影是人是鬼,頃刻間,便鬼哭狼嚎,殘屍一地……
一雙黑色革靴無聲逼近,統領終於看清那人,是一位劍眉,細眼,異常俊美的男子。
他手持鑲嵌著紅寶石的純銀長劍,突然……劈下。
統領沒有感覺到胸口有絲毫疼痛,他不可置信地向自己的身軀看去,才發現,自己竟被攬腰斬斷,可悲的是,身已殘死,人……還喘息不停。
他發出一聲殺豬般,淒厲的慘叫,驚動了整個軍營,倏然,那慘叫歸於一片死寂。
那黑衣男子,瞬間,不見蹤影。
*
錦璃趕到“錦璃絲緞”樓閣,下馬,快步進入樓閣內。
她只覺自己是用尋常的走路方式,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行動快如風,靜如松,衣袂於身後,迴風舞雪般驚豔。
待站住腳步,室內紗飄簾舞,眾人的衣袍,髮絲,皆被她行動之間,帶起的冷風揚起。
蘇世韜正坐在大堂內喝著茶,感覺到一股煞氣逼面而來,他頓生警惕。
本以為進來的是一隻吸血鬼,抬眸,見是錦璃,不禁滿眼懷疑。
這靜,這速度,都像極了吸血鬼。
她一身粉荷錦袍,清雅脫俗,就那麼端立著,不言不語,對他怒目而視。
她不是吸血鬼,分明吐息如蘭,氣質明媚如往昔。
看到親生女兒在眼前,蘇世韜眸光頓時有些複雜。
錦璃低垂眼簾,就看到她心愛的夥計丫鬟掌櫃,黑壓壓地跪了一地,個個噤若寒蟬,丫鬟們正嚶嚶啜泣。
錦璃直接走到眾人前面,彎腰,扶起領首跪在的掌櫃,“安叔,你先帶他們退下。”
安叔忙低聲解釋,“公主,我們沒有私藏逃犯,那人不知怎麼,就從後院柴房裡被搜了出來……說什麼是南疆的叛軍統領。”
錦璃握了下他的手腕,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安叔擔心地一臉焦灼,只得帶人退下。
大堂內,只剩了父女二人。
貨架上,一排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