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府才知道,女兒並不在府裡,她的下落,她的近況,蘇府上下言辭隱晦,只說是前些日子進香時遇上了賊寇,幸運得是被郡王府人家救了,順道接進了京城養傷去了。
她這顆心啊,便揪緊了放不下,無奈蘇家門第森嚴,自己的身份又多少尷尬,雖然蘇家老太太對她還算客氣,可是她清楚,自己如今在蘇家,不過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寄居者,這樣的門第身份等級都是很嚴格的,自己也曾是這樣的門庭出身,不能看著別人表面的客氣就不謹慎。
為了女兒在這個家裡的名聲,她也不能行錯事,頭前京城裡那久不聯絡的老家突然來了信件,雖然她不懂政治,但是心裡揣測著,蘇家對她態度的轉變大半由於這些,還有女兒據說被安置在安王府,蘇老太太對她態度格外客氣,她更有些忐忑,深怕做錯什麼事情讓這府上一群笑眯眯的人惦記上。
所以,她不敢多問,只在自己屋子裡待著,盼著女兒回來。
這一生,也就沉香是她唯一牽掛了。
沉香手搭著薛氏手背輕輕拍了拍,笑道:“娘,別擔心,你看我這不是挺好麼,沒什麼大礙的,不信你可以問笑藍!”
一旁伺候著的笑藍趕緊笑著介面:“可不是,老夫人您別擔心,姑娘在府上可是貴客,老王爺王妃和郡王妃可都對姑娘甚好,緊著用的都是些宮裡頭的好藥,您看看姑娘這氣色多好?”
薛氏哦了聲,看沉香確然氣色紅潤,身量拔高了不少,這女兒一慣性子沉穩大氣,如今看起來,一身月白煙羅紗短襦,翡翠色織腰墜五彩宮絛碧玉環,煙紫色鑲金絲鳳尾裙,低調中隱約透著奢華,竟然有種看著刺目的驚豔。
真是女大十八變了,顯見這氣度,應該是沒受什麼委屈。
這麼一想,幾分歡喜幾分開懷,又幾分忐忑,看看女兒身後那位氣度不凡的侍婢,前些日子這倆個看著比一般人家都要富貴的閨女突然來蘇府說是老王妃賜給親家母伺候起居的,說是讓閨女在府裡頭待了那麼久,甚是喜歡,想著多留些日子,又怕閨女惦記母親,便送了個人情過來。
這可是天大的恩賜,一般人家沒這回事情過,說起來也有些不合規矩,哪有還沒結親的人家送侍婢過來服侍媳婦親孃的,況且她薛氏的身份,到時候若真要娶了沉香,還輪不到她這個妾室做人家親家。
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安王府什麼身份,他蘇府什麼身份,人家要送,這倆婢子可是老太太都要客客氣氣的,所以蘇老夫人不但允了,還撥出府裡單獨的一處大院落給自己居住。
她這一把年歲的,頭回這麼大的福氣。
這倆個侍女極有分寸,對自己也是十分的恭敬,絕無府裡那些下人陰奉陽違的樣子,這二位身份特殊,府上誰也不敢惹,倒是讓以前那些背地裡不敬她的嬤嬤丫頭們如今都是戰戰兢兢的,小心服侍,不敢再有什麼不敬。
可怎麼說,她都有些不習慣,倒是倆個丫頭明理,時不時寬慰她,說是沉香在京城裡頭甚得安王府上下喜歡,老王妃親自去請了旨意,今年中秋就要迎娶她家沉香的。
因為姑娘惦記孃親,京城裡頭一直放不下,故而老王妃才特地撥了人來照顧,也是為了讓姑娘放心,這也正是說明王府對姑娘的重視,所以讓她寬心。
放心,如何能放呢,這安王世子的身份,太過懸殊,薛氏實在怕,自家女兒這福氣,太大折壽。
可又不好說什麼,只放在心裡頭日日惦記著,多日前紫翠突然說是收到京城裡來的信,讓接她去大宣的夏宮避暑,說是老王妃邀請的。
她稀裡糊塗就被接出來,卻被送到這,不曾想又竟然見著了沉香。
強壓下驚詫,再三打量女兒,終究沒看出什麼不放心的來。
笑藍又道:“夫人和姑娘許久不見多說會話,奴婢們下去給二位準備洗漱的。”說著,便和紫翠,初夏告退了出來。
薛氏目送幾個人出去關了門,這才又抓住沉香的手,終於問道:“香兒,你,你真和那世子要成親?”這才是她最大的擔憂,實在是人家家世太顯赫,蘇家況且不好生存,那樣的皇親國戚,豈是好想與的?
“他,世子對你可好?”薛氏猶豫了半天,還是問道。
沉香望向薛氏,薛氏倒有些慌亂,“香兒,不是為娘反對,只是怕,這樣的人家,你,你在那裡頭會不會被欺負。”
沉香抱了下薛氏,拍拍她的背:“娘,女兒很好,您別擔心,香兒什麼時候讓您擔心過,對不對?”
薛氏無語,女兒這一身的富貴,極具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