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桑心中一動,隱隱地想到些什麼,一個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微微地閃現了一瞬,又沉入了紛亂的記憶中。
“本人適才與雲少俠說了些陳年舊事,此後一直在書房靜思,未曾出門。”唐磐坦言道。
“雲少俠?”王延思望向雲寄桑。
雲寄桑點頭道:“不錯,片刻前我和唐先生的確在一起,只是我在那裡只逗留了不過盞茶功夫,此前唐先生的去向在下卻是不知。”
唐磐面色一變,冷冷地望著他。
雲寄桑卻不以為意,他一向隨意,對此人那種故作深沉的做派向來沒什麼好感。
“唐先生,還請明示。”王延思追問道,眼神凌厲得如同發現了獵物的蒼鷹。
唐磐猶豫了一下道:“唐某此前看雪景正好,便出門賞雪,在園中逗留了片刻。”
“唐先生真是好興致啊!”王延思嘿然道。
唐磐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魚真人,不知芳駕……”王延思又轉向魚辰機。
魚辰機先是大有深意地望了唐磐一眼,隨即輕聲道:“貧道和唐居士一樣,也是看雪景正好,一時興起,在外邊賞玩了片刻。”
話音未落,梁樨登卻搖著扇子,翩然走了進來。
王延思笑道:“梁先生來得正好,方才鬼纏鈴現身,這裡的諸位剛剛說到自己的去向,不知梁先生方才又在作些什麼?莫非是在院子裡賞雪景麼?”
梁樨登微微一愣,一幅訝然的樣子道:“王捕頭卻是如何得知的?梁某方才看雪下得甚是有趣,便出去到處走走,以得其樂。怎麼,有何不妥之處麼?”
王延思臉上怒氣一現即逝,隨即大笑道:“有趣有趣,王某平生辦案無數,這般有趣的案子卻還是頭一次遇到。感情諸位都是喜好賞雪的有心人,王某受教了!”
屋內的諸人形色各異,連謝清芳的唇邊都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只有魏省曾神色懵懵,似乎仍未明白為何眾人偏偏此刻全去賞雪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響動,魏省曾忙問:“誰在外面?”
“老師,是學生來給老師請安。”外面傳來陳啟低低的聲音。
“是子通啊,進來吧。”魏省曾欣慰地道。
“是。”陳啟應了一聲,躬身蹭了進來,抬眼掃了眾人一眼,突然神色大變,低下頭去。
“陳老弟來得正好,王某方才問道各位半個時辰前的去向,現在只餘下老弟一人未說,如今還請明示。”
陳啟諾諾說不出話來。
“怎麼,莫非陳老弟方才看雪下得太好,出去到荒郊野外賞了雪景不成?”
陳啟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忙道:“不成,我、我方才只是到後花園附近走走,僅此而已。”
“噢?”王延思冷笑道,“後花園附近,那不是魏夫人遇到鬼纏鈴的所在麼?陳老弟可曾看到些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陳啟臉色大變,慌亂地道:“沒有,我沒看到什麼,不,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王延思上前一步,逼問道。
陳啟拼命點頭道:“真的沒有看到,什麼都沒看到。”說完,便向魏省曾施了一禮,匆忙轉身離去了。
雲寄桑正想追出,卻聽謝清芳詫異地道:“陳子通也在麼?我當時卻沒看到他,只是……”
“只是什麼?”王延思忙問。雲寄桑也停住了腳步。
謝清芳微一猶豫:“那鬼物離開後,我在後花園只碰到了楊管家,是他叫醒我,也是他幫忙把明歡送到卓女俠那裡的,卻並沒有看到子通。”
王延思聽了便喊了一聲:“楊管家,請你進來,在下有事相詢。”
門外沒有回答。
正當雲寄桑想出去叫人時,楊世貞挑門簾走了進來,束著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邊。
王延思的目光在謝清芳和楊世貞之間轉了轉,問道:“楊管家,剛才魏夫人說在後花園時是你喚醒她的,是這樣嗎?”
楊世貞點頭道:“正是,小人當時是在後花園附近,只是小人趕去時,那鬼纏鈴已經離開了。小人見夫人和崔小姐都受了驚,也沒敢追出去,是以並未見過那鬼纏鈴。”
“不知楊管家那時去後花園做什麼?”雲寄桑輕描淡寫地問道。
“稟雲少爺,府里人少,後花園一向是歸小人照料的。那裡雖然沒什麼東西,可小人每隔三五天都會去園裡巡視一番的。”
“那楊管家當時還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