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如公子適才所說,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
話未說完,忽覺掌心一麻,蓄滿勁力的右手忽地向上翻了起來。
一直被他有效地控制著的李眉,剎那間已飄身斜飛出去,眨眼間已飛到殷朝歌的身後。
(魚漂劇烈地抖動了幾下。)
(是有魚兒咬鉤了嗎?)
向守志一怔之下,殷朝歌的左掌離他的右肩已不過半尺。
他翻身躍起,左掌橫掠封架,右手食指一屈一彈。
一指彈出,雖在倉促之中,仍是勁道十足,急衝而上的殷朝歌頓住了身形。
他的心劇烈地狂跳起來。
長亭裡傳出了驚怒之極的大叫聲:“圖是假的!”
(蚯蚓扭動著,伸屈著。)
(魚漂不停地抖動。)
(等一等,等一等,魚還沒有咬鉤。)
(它只是圍著蚯蚓遊動著,用嘴一下一下撞擊著,試探著。)
圖是假的,李眉又已脫出了他的控制,向守志滿臉驚怒交加。
他大吼一聲,長劍出鞘,疾削殷朝歌左頸大脈。
劍光閃爍,帶起一聲銳利的風聲。
劍走空。
殷朝歌似是平空消失了。
向守志一怔,正想回身,眼前已閃出一片冰雪般眩目的刀光。
一刀、一刀、一刀。
一刀緊接著一刀。
刀光如暴風裹挾的雪片,翻滾著、呼嘯著撲向他。
每一刀,都砍向他的要害。
向守志咬緊牙關,挺劍招架。
凌厲銳急的刀風逼得他不禁眯起了雙眼。
很快,他就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挺住。
(魚兒咬鉤了嗎?)
(釣者的脖子已有些僵、胳膊也有些發麻,但他一再告誡自己,挺住!挺住!)
向守志已經挺不住了。
司馬喬的快刀在江湖上本已可列入二十名之內,經嚴子喬的悉心指點和他這段時間的苦練,刀勢更為狂烈。
眨眼功夫,他已向向守志攻出了二十七刀。
向守志只能揮劍擋架,連一招也沒能反擊。
刀劍相擊,刺耳的“叮噹”聲中,耀起一片奪目的火花。
向守志揮動著略感麻木的右臂,一面抵擋著,一面向河邊一步一步後撤。
退出五步,他聽到了長亭內傳來的怒吼聲、喝叱聲和刺耳的兵刃破空聲。
他終於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魚兒開始咬鉤了!)
殷朝歌撲進長亭,左掌直擊,逼退左面的灰衣人,右手五指如勾,抓向右首中年人手中的那捲羊皮。
他的身後,立時捲起一陣怪嘯。
那是八柄長刀同時揮動時攪起的聲音。
“叮”,一聲脆響。
懾人的慘呼聲中,刀網消散,刀光消散。
木瀟瀟也已撲進長亭,“蕭中劍”一擊得手,兩名黑衣壯漢捂著鮮血狂噴的喉頭翻倒在地上。
六盞燈籠都已拋在地上,黑衣大漢們抽出腰間長刀,在灰衣中年人的指揮下,舉刀狂暴地卷向殷朝額與木瀟瀟。
十四對二。
(魚漂抖動著,倏地向水下沉去。)
(一粒魚漂沉了下去,然後是兩粒、三粒。)
魚線已繃緊。)
(釣者已能感到自漁竿上傳來的拉力。)
現在就收線?)
殷朝歌已陷入重圍,木瀟瀟卻已被六名黑衣大漢逼出了長亭。
(現在就收線?)
司馬喬丟下向守志,飛身向長亭撲去。
忽然,黑漆漆的樹林中響起一聲蒼勁有力的號令:
“併肩子上,一個不留!”
第五名大袖飛張,如一隻瘦長的怪鳥,撲進長亭。緊跟在他身側呼嘯而上的,是徽幫七大分舵的七名舵主。
激戰方起,就已結束。
司馬喬撲進長亭時,長亭內外己倒伏了九具黑衣大漢的屍體。
七條人影正倉皇向河邊飛奔。
司馬喬撲到殷朝歌身邊,急道:“寶圖呢?”
殷朝歌眼中似要冒出火來,咬牙道:“追!”
七條人影已在三十步開外,但殷朝歌自信能在他們逃上大船前追上他們。他絕不能眼看著他們將寶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