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會忘。
他轉過身。說話的果然是秋水。
秋水正冷笑著冷冷地盯著他。
圍觀眾人頓時嘰嘰喳喳低聲議論起來。
“嘿,有好戲看了!”
“總算來了個找碴的,有意思。”
“這老頭一把乾瘦的老骨頭,怕是經不住三兩下。”
“你懂什麼,這叫‘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知道不?”
幾個小混混更是大聲道:“喂,別光說不練嘛,露幾手給大夥兒瞧瞧!”
“就是,耍嘴皮子誰不會!”
“……”
秋水陰沉著臉,抬眼看了看,被他目光掃到的人不禁都打了個寒噤,議論聲霎時平靜下來。
錦袍公子負手而立,只是微笑,就像眼前發生的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似地,就像他聽不懂秋水是在擠兌他。
花臉男孩愣愣道:“老人家,這位公子爺識貨,賞了咱們一錠銀子,又沒犯著你老人傢什麼事……”
班頭忙喝道:“金猴兒,不得多言!”
花臉男孩不說話了。
人群中一幫小混混兒頓時又鼓譟起來。
“就是嘛!人家給錢,你又不給錢,反倒在一旁挑刺,天下還真有這種人!”
“你老人家要是真的掏出個二文三文的,說起話來,底氣也壯些麼!”
“在場的人都能說話,單單你老人家不能說話。”
“噯,你這話我就不懂了。”
“這就叫不給錢就沒有發言權!”
秋水可算是再一次見識到了不久前剛從小禿子身上領略過的混混本色。
甭說這幫混混兒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白袍會的幫主,就算他們知道,就算來的是天王老子,只要你不把他們舌頭割下來,他們還一樣會起鬨。
秋水眯著眼睛斜睨著錦袍公子,忽地一翻手腕,亮了亮,笑道:“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混混兒們齊聲道:“錢嘛!”
秋水右手食中二指間,果真夾著一枚銅錢。
他笑著道:“好!老子也有錢,老子也有發言權!”
銅錢忽地帶起一聲尖利的銳嘯聲,“叮”地一聲,擊在托盤裡的銀錠上。
銅錢落進托盤中,白光一閃,銀錠卻直飛起來,直向錦袍公子面門擊去。
混混兒們的眼都直了。
錦袍公子微一側身,似是想閃避,卻又定住。
銀錠已在眼前,根本閃不開了。
他萬沒想到秋水的內力竟會如此精深、又如此巧妙。
一道優美的弧光閃了閃,又消失了。
眾人只看見錦飽公子的手似乎動了動,那錠銀子已經整整齊齊分成四塊,落在了他腳邊。
秋水眼中精光一閃,盯著錦飽公子,緩緩道:“單憑這一手快刀,閣下已可傲視江湖,怎麼我老人家從來沒聽人說起過啊?”
錦飽公子拱手笑道:“恕在下冒昧,想必是秋先生當面?”
秋水冷冷地哼了一聲。
錦袍公子道:“承秋老先生抬愛,在下愧不敢當。在下初來中原,乃是一無名小卒爾。”
秋水忽然間覺得這錦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竟似在哪裡見過一般,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錦飽公子道:“今日得見秋老先生,真是在下的榮幸,不知老先生可願移步……”
秋水目光閃動著,道:“年輕人,你叫什麼?”
錦袍公子恭聲道:“在下姓張,張飛鴻。”
秋水道:“你剛才說你是初來中原?”
張飛鴻道:“是。在下祖居閩南。”
秋水冷冷一哼,道:“祖居閩南?嘿嘿,石和尚是你什麼人?”
張飛鴻茫然道:“石和尚?什麼石和尚?”
秋水眼中精芒更盛,冷然道:“張公子,不要再裝糊塗了,‘狂刀三十八’是石和尚秘藏獨門絕技,你當老夫不知道嗎?”
第八章 飛鴻初現
“石和尚”三個字剛一出口,一旁正起勁煽風點火的混混兒們立馬都住了口。
眨眼間,四下裡看熱鬧的人群四散走開了,那幫混混兒跑得比誰都快。
“石和尚”這三個字是不能沾的,一沾就會倒大黴。
這已經不是吃虧捱揍甚至掉舌頭這一類“小事”了,弄得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自古“民不跟官鬥”,這也是混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