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到了後天,那個老無賴再不交圖,我可要按自己的方法辦了。”
殷朝歌道:“至多再掏紋銀一百兩,我相信,後天咱們一定能拿到圖。”
第五名不覺一嘆,道:“秋老兒說得沒錯,殷老弟,看來你真不是塊走江湖的料。”
殷朝歌一笑道:“我也從來沒把自己看成是個江湖人。”
第五名輕輕一嘆,不說話了。
——你是不是一個江湖人,並不在於你自己是否將自己看成是江湖人,而在於別人是否將你視為江湖人。
——江湖就是一個極大的漩渦,哪怕你只觸及一點點邊緣,不論你自己願不願意,都會被它捲進去。
——一腳踏進江湖,就必須遵守江湖中鐵的法則。
——一旦踏進江湖,就必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江湖人。踏進江湖是很容易的,容易到你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但退出江潮卻很難,即使你有能力擺脫那巨大的漩渦,也無法擺脫一張張大網。
網,有別人織的,但更多的,卻是自己織的。是心網。
第五名相信,這些道理殷朝歌遲早會明白的,他只希望不要明白的太晚。
因為殷朝歌現在還不知道,雖然他並不將自己看成是江湖人,但他已經名滿江湖,而且在他還未踏入江湖之前,他已經被一張又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了。
因為他是嚴子喬的徒弟。更因為他已經有了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雖說明天才是重陽,但登高抒懷的人還是不少。
香山紅葉本是北京最負勝名的風景之一,現在正值看紅葉的好時候,有雅興的人當然不會錯過。
幾個秀才模樣的人顯然也是登高抒懷來了,一路走著,一路高聲吟哦著顯然是他們自己的大作,醋氣沖天。
秀才們身後不遠,是一個茅草頂的小亭子,亭子擺了三四張桌子,亭邊一座土灶上,正煮著一鍋香噴噴的滷肉。
看來秀才們是在這個小酒攤上喝了幾杯,所以才勾起了他們的滿腹詩興。
亭中約有六七位客人,都停住了酒杯向這邊張望著,顯然是覺得這些秀才們的酸勁比林中的水酒更有味兒。
和秀才公們擦肩而過時,第五名、殷朝歌、李眉也不禁都微笑著多看了他們兩眼,所以他們都沒發現司馬喬的臉色忽然變了。
第五名道:“好香的滷肉,走走,咱們也過去喝幾盅。”
司馬喬低下頭,道:“快走。”
第五名不禁一怔,道:“為什麼?”
司馬喬頭埋得更低,聲音也更低:“快走!”
“不要走!”
亭中忽然響起一聲暴喝,喝聲未停,一條鐵塔似的黑臉大漢已飛身掠出,攔在了路中間。
司馬喬抬起頭,苦笑。
第五名心中暗驚,微笑道:“‘灶君’雲海,老夫與天目派素來沒什麼過節,雲護法為何擋住老夫的去路?”
這黑麵大漢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灶君”雲海?殷朝歌心裡也不禁微微吃了一驚。
他可不願撞上天目派的人,因為天目派一直視嚴子喬為死敵。
雲海一怔,看了第五名一眼,道:“這位老丈,雲某可沒有與你過不去。”
第五名一笑,道:“那好哇,請讓路。”
雲海又一怔,道:“老丈能過去,但他不能!”他直指著司馬喬。
第五名道:“為什麼?這位小兄弟是老夫的朋友,老夫要過去,他自然也得一起過去。”
雲海忽道:“原來老丈是在消遣雲某,恕雲某眼拙,請問老丈尊性大名?”
第五名不屑地一笑,不理他。
司馬喬道:“前輩,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第五名道:“屁話!你是老子的朋友,現在又是老子的客人,無緣無故讓人攔住去路,當然該由老子出頭才對!”
雲海道:“看老丈這大一把年紀了,怎麼會與這採花賊交上了朋友?”
第五名很吃驚地道:“採花賊?誰是採花賊?”
雲海指著司馬喬道:“就是他。”
第五名上上下下打量了司馬喬幾眼,笑道:“很英俊的一個小夥子麼,怎麼會是個採花大盜?老夫不信。”
雲海大聲道:“他就是‘秋風客’司馬喬!老丈你真不知道?”
第五名慢悠悠地道:“他是司馬喬沒錯,但江湖上已沒有‘秋風客’這個人了。”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