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緘默地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
男音開麥了:
【我似乎有點想起我要找的那個人了。】
【他站在這裡……他一身白衣。】
“哦哦?”
青年眼中一亮,豎起了八卦的耳朵,“然後呢?”
【想不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
【想不起啊可惡。】
“那你有說過什麼話嗎?或者、他對你說了什麼?”
【……】
男音沉默了半晌。
【他說,他討厭我。】
“…………哈?”
“原來你是個八點檔狗血幽靈?”
男音沒有嗶嗶,不知是在暗自神傷還是在試圖回想更多的劇情。
陳弦雨一時不知道該嘲笑還是該安慰可憐的幽靈。
幽靈放棄思考之後,陳弦雨重新回到道具街。
建築尖銳的陰影一片片落在青年修長又孤獨的背影上。
【我還是建議你下船。】
男音收拾好了心情,又重新切回了媽咪模式。
【前面有令我感覺相當不詳的存在……】
【你哪來的戰鬥力啊請問?】
【你指望我幫你打架還是飯桶幫你打架?】
突然被cue的某隻飯桶:?
小章魚伸出兩根觸手,憤怒地比了個雙手劍的姿勢。
它!當然!會!打架!
它期待地看向青年,但青年冰涼的手掌蓋在了它圓潤的腦袋上。
如果不是充電一百斤狗糧只能堪堪使用幾秒鐘,那飯桶確實是一個優秀的打手。
但這消耗率意味著他要加更多的班賺更多的錢才能養得起它。
唉,要是能給飯桶安裝一個太陽能充電板就好了。
“誰說我沒有打手。”
陳弦雨把觸手按了回去。
“你忘了我們年輕的小狗了嗎?”
男音發出了一個比飯桶還大的問號。
【你怎麼確定年輕的小狗一定會跟上來?】
——年輕小狗此時確實就在船上。
“怎麼辦,下船、還是往上爬?”
江屑手裡掂著一顆十面骰,正在舉棋不定。
逃出生天的老老小小都已經和歷千花隊伍一起下船了。
至於沒逃出來的陽剛隊伍,江屑預設他們去了陰間。
現在只有阿弦、李蛇皮和江屑自己,三個人還在船上。
盜賊的十面骰沾滿了手掌心的汗水,江屑猶豫著,他往前一步,他就能下船,外面天大地大,沒有恐怖劫持,沒有生死危機,他能吃頓久違的飽飯,睡個久違的好覺。
可是阿弦往上走了。
李蛇皮也在整理裝備,先是翻出一大堆花裡胡哨的道具,整理好順序又依次放回揹包,每一件都是江屑從未見過的高階貨。
一看就是當著窮鬼的面進行一波花式炫富。
江屑又猶豫起來。
怎麼辦,蛇皮要去找阿弦了,自己要不要去?
會不會打擾他們兩個?
一個絕代謀士,一個豪族大佬,天造地設一對,他一個毛賊算什麼?
等一下……江屑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他是直男啊!什麼配不配的?
他就要去!
江屑說服自己,蛇皮肯定不懷好意,聽名字就不是好人!他要保護阿弦!
阿弦一個小脆皮,身體也不好,沒有他保護,被蛇皮傷害了怎麼辦!
但是……
江屑又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他也打不過蛇皮啊。
他隱身沒了,全身就剩個偷竊技能,根本不是打架用的。
哪怕技能全在,他也打不過蛇皮有備而來。
他拿撬棍螺絲刀和蛇皮打架嗎?
江屑甚至懷疑蛇皮當他面清點道具,除了炫富,還在故意給他無聲的警告。
讓他別摻合,他沒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去,還是不去。
江屑深深煩惱。
不過好在盜賊有他們最愛的骰子。
他煩惱的時候,可以拋骰子來決定。
盜賊之間有一套很迷信的儀式。
就是每次重要行動之前,就用骰子點數來當墊子,比如一連拋三次都是點數墊底,從機率玄學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