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諾諾道:“不是不是,老身不是那意思,王管家千萬別誤會,江公子何時高興,便就吩咐一聲,老身定當將一切都安置的妥妥當當,恭候著公子的駕臨。”她顯然已是無措,一付慌亂的摸樣,趕緊向短衫老者作出解釋。
短衫老者冷嗤一聲,面色一轉,道:“有花嬤嬤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他遂眼瞧處,眉梢忽然皺起,道:“我家公子有話,明日以前,飄飄院都不要再接其餘的客人了。”說著,隨手抓下馬側的金絲錦織包袱,扔向過去,道:“行得匆忙,只帶來這麼多,但我想應夠飄飄院所有的姑娘買胭脂花粉的了。”
花老鴇瞧了瞧他,躡手解開金絲錦織包袱,但見一隻琢有豐富圖案的白玉盒子,頓現眼前,她小心揭開玉蓋,但只瞧了一眼,臉上就急一變色,立馬將蓋子重新合上,匆忙抱在胸前,然後復又瞧了瞧左右,才笑嫣如花道:“江公子實在太客氣了。”
短衫老者嘴角一笑,道:“如果花嬤嬤無什異議,那我就回身給公子復話了。”
花老鴇展顏一笑,道:“無異議,無異議。”她緊緊抱住玉盒,向短衫老者深然拘下一拘。
短衫老者道:“那便就好。”話落,人也即身躍上馬背,在原地打了個圈,向來路策奔而去。
花老鴇望了望他出去街口的背影,楞了楞,自嘆一聲,才回身屋內。
黃衫女人看了一眼她,靈機動下,急走兩步,上前道:“嬤嬤遇見了這等好主顧,為何還要嘆氣?”
花老鴇瞧了眼她,道:“那尚未謀面的江公子,也不知是何許人物,但瞧他之管家前後的出手,已足可將半座飄飄院買下,這樣的主顧,能不叫人嘆氣麼?”
黃衫女人呆了一呆,滿臉疑惑道:“嬤嬤的話,女兒怎聽不明白?”
少爺失蹤
花老鴇停下身子,側目看著她,道:“不明白更好。”又行之兩步,似想起了什麼,止足道:“你去把門外的人都叫回來,今日除了江公子,不接他人的生意。哦……將大門也索性給關了。”
黃衫女人答應一聲,看著她踏上二樓的木梯子,才悠悠朝門外走去。
早晨的天氣,變得極是迅捷,一晃就已帶了數分熱氣,四平街上熙攘喧譁的行人,看到飄飄院突然將門閉起,無不都在紛紛議論。不知何時,紛論聲中突有一個聲音道:“大夥可知曉,今日飄飄院可是怎了?為何剛開門,就不做生意了?”
隨即有人應和著道:“青樓事亂,有什可奇怪的。要我來說,清早辛府遲遲都不見有下人開門出來,倒是極不尋常的很。”此人一語,遂勾起人們將注意力從飄飄院轉向了辛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啥的都有,總之,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著好奇。
正所謂,潮起潮落,日月替交,朝之輝煌,就必有衰落,而衰落之餘,定會存在新生。古老的四平街,輝之當年的歷府,譽名今時的辛家,自也是這個道理。
晴空晨陽,淡化了昨夜風雨的痕跡,幾縷陽光自屋角斜照下來,落在院中,十來株精神抖擻的植物,反而吸足了水分,看去更顯得英姿勃勃。沈珂雪冷冷站在主客廳門前,眼睛始終盯著昨日被木頭砍傷的那株老榴樹,那依然清晰的疤痕,就如她此時臉上的表情一樣,難看的不免讓人心中害怕。
數十名黑衣刀手,四下而站,個個面容如鐵,守住了所有的出入門口。兩排站立整齊的辛府的家丁下人,分別瑟瑟杵在院中的左右,竟都低著頭,似連大氣也不敢出得一聲。
沈珂雪悠悠轉過目光,瞧了眼院中的三具屍體,面沉似冰道:“誰能告訴我,二少爺昨晚何時出的府門,又去了哪裡?”
半晌,沒有人回答,甚至連動都沒人動過一下,像都被生生釘在了地上一般。
沈珂雪緩目一掃,又道:“好,你們都假裝不知道,這真是好極了。”她目光往右一側,立時就上來一名腰懸彎刀的黑衣人,站於她的身右。
她接著道:“你們不想開口,我也不會逼你們,但是……辛家可是立有家規家法的。”
辛府的下人們,一聽說家法二字,無不都頓驚失色,幾乎都把腦袋垂到了胸前,卻還在拼命地往下壓去,就生怕自己站得比他人略高一點,而受到了大夫人的注意。
沈珂雪緩緩走下階子,身後緊跟著那名懸刀的黑衣人,她邊走邊凜然掃著眼前的這些早已嚇得渾身發抖的人,忽然,她停身在一名家丁面前,道:“現在我開始點名,叫到誰,誰若還不肯講來實話,那隻得用家法伺候了。”頓之,瞟了眼那名家丁,叫道:“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