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他頓上一頓,似在賣一個關子,直把王匠頭急得直跺足,方刻,活眼神算才道:“南苗血骷髏的弱點就是雙眼失明,故因如此,血骷髏極其懼火。惟可用火,方行一試。”
曾老頭低吶一聲,道:“用火?”
活眼神算道:“不錯,用火。火至蟲避,再伺機出洞。”
血祭火符
曾老頭望眼四周,卻擔心道:“可此地並不可燃之物,火該從何處來?”
活眼神算微作沉吟,道:“曾兄莫要擔心,瞎子已想到了辦法。”語聲微頓,又接道:“二位可從階上挑選八具骨骼尚好的骷髏骨,四四對排,靠於徑道兩側的石壁上,瞎子將作妙用。”
曾老頭知曉活眼神算的脾性,他未既言來作何用處,便也不必多問,只得依言照辦。但王匠頭卻按捺不住,好奇道:“神算要八具骷髏血骨,可是作何?”
活眼神算道:“驅鬼行符,骷髏開路。”言罷,便不再作話,好似有什難言之隱。
少刻,八具骷髏血骨行排妥當,只見活眼神算將火把交於王匠頭,嘴巴動處,道:“二位且行退後。”
兩人依言退下數步。
活眼神算凜立道中,一拂袖袍,手下八支籤子也已彈出。正所謂,眼不看心看,用眼觀事物,可知物之方位,用心觀事物,卻可知物之精華,神算不及他人提點,便已記下物在何處,八支命籤,正中八具骷髏眉中印堂穴處,簽入骨中,又快又急,又準又狠。
曾老頭、王匠頭二人不禁心下一震,再作細瞧,活眼神算也已從袖口溜出八道黃符,符面俱有著相同的似字非字,似畫非畫的圖案。曾老頭見之,也已明白,此乃道家火符,當日在鳳凰山莊,張畫師也是用這樣的黃符燃的火。
心下動處,目隨視之,只見活眼神算雙手一合,八分為二,一手各捏著四道黃符,口中唸唸有詞。忽然,但聽‘撲’的一聲響,八道黃符俱都同刻燃起,幾在同時,活眼神算突面色一正,雙手腕轉,以半弧動之。隨著口中詞落,八道火符就如八條火龍,徑朝八具骷髏血骨疾去。
王匠頭似已經呆了,殊不知神算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何藥。曾老頭卻面如紋石,炯目有神地觀視著眼前的一靜一動。
方眼眨過,火符已然穩穩落在了骷髏額下的籤頭上,再一眨眼,頓燒成了一片灰燼。就在此時,活眼神算腳下疾動,以電光火石之勢在八具骷髏血骨面前一掠而過,他的速度之快,居然誰也未及看清他到底做了什麼?但身影未停,八具骷髏血骨居都騰騰燃燒了起來。
王匠頭驚得大愕,曾老頭呆上一呆,不無嘆道:“五行玄術,果有不凡之處。”
兩人鎮定神色,再眼瞧之,卻發現活眼神算的左右兩手的食指俱不斷滴著鮮血。
曾老頭方眉皺起,道:“瞎子,你的手……”
活眼神算兩手微在顫抖,定定背向著兩人,道:“不借‘血祭火符’,骷髏血骨極難聽得瞎子的召喚。”話音方了,他人晃之一晃,一把坐癱在地。
曾老頭失色一驚,身影掠動,王匠頭亦一陣駭然,兩人疾飛般來到活眼神算身前,四目赫然驚望。要知道,活眼神算雖談不上玄法高人,但區區的‘血祭火符’,則可將他累成這般。
其實,二人哪裡知曉,玄術不可同語道家正宗,有正亦有邪,而‘血祭火符’與‘開屍眼’俱傳於域外邪術,兩者本源自同祖同宗,如不是迫不得已,相信活眼神算也不願將此等邪術施使出來,因為此舉不僅會讓所有道家正宗於不恥,更重要的是,邪術施之,必先傷其自身。
活眼神算抬了抬虛白的臉,氣喘咻咻道:“曾兄,匠頭,瞎子尚好,你等勿需擔憂。”
曾老頭心念一轉,知他話中藏話,便道:“瞎子,莫非先前在谷底,你已傷及了元氣?”
道高一籌
活眼神算沉頓了下,聲言微弱道:“曾兄或許不曉,人有三魂六魄,而修法之士,也有著三精六元,以瞎子今時的道行,本只可用‘血祭火符’逼出三精四元,召喚七具骷髏血骨,可瞎子硬勉使之,故而才會身體乏力……”語到此處,他忽地頓了下來。
曾老頭和王匠頭同時望了望那八具騰騰燒起的骷髏血骨,心中俱不知說什是好。
活眼神算沉頓片刻,又道:“曾兄,匠頭,二位速速出得洞去,骷髏血骨的烈火只可維繫半柱青煙,烈火若熄,只怕就再也難出去‘藏屍洞’了。”
曾老頭擔心道:“可是,你……”
活眼神算打斷道:“先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