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姐妹相稱荷心,但不知怎地,心裡總對她不於好感,如不是看在她剛救過自己的份上,想必早已與她拒行千里了。
荷心道:“荷心這樣說,自然有我的道理的。姐姐或許不知,這紙人抬棺,陰燈指路,可不是外人想來的這般簡單,如假設棺內躺著的是一名男人,用五行來學說,男屬陽,陰陽相沖,此必不可行,要調和陰陽,就必要有一名女屍在棺前挑燈帶路,此乃陰上陰。而此人倒直接把陰燈置在棺上,那就說,這棺中十有八九是一名女子。”她細細說完,看著她。
飄紅臉上一笑,道:“妹子懂得還真夠多的。”她笑靨如花,面不轉色,心裡卻另想:“瞧你說的頭頭是道,開口不是屍經記載,閉口不是道家學說,教我們這些門外漢,想辯個雌黃也是難分得清了,殊不知,你說的這些到底是真是假。”
荷心還是悠悠看著她,卻不禁讚揚道:“姐姐的笑真是好看。”
屍經玄文
飄紅臉一紅,奇怪她怎會講出這樣一句話,因為很少有女人會主動開口去讚美另外一名女子的,她雖是道門中人,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何況還是在男人的面前。她回敬道:“妹子看來也怪水靈的,只因似好象藏有太多的心事,愁感太深,倘若妹子信得過姐姐,倒不妨與我說說,把所有的煩心事都撂開了,心也就鬆了,心一鬆,人怎樣都會好看。”
荷心嘴角動了動,浮現微微的一抹絲笑,輕聲道:“多謝姐姐的關心,妹子哪藏有什麼心事。”
飄紅笑笑道:“姐姐只是隨口說說,妹子沒有心事便更加好。”
荷心嘴角掠過那抹絲笑,道:“妹子雖無什心事找姐姐傾訴,當下卻另有一事,想要姐姐幫忙。”
飄紅沉吟一聲,不知她有何事需要自己幫忙,微頓之下,口中卻若無其事道:“妹子有事但說就是,勿須和姐姐這般客氣。”
荷心聞她言落,將火把夾在一名陰屍腋下,伸手探入懷中,不時取出一本黃皮經書,雙手遞交到飄紅手中。
飄紅愣了一愣,不明白她這是何意。
荷心深沉道:“此書便是家師傳授於我的那半部手抄本的《道陵屍經》,荷心雖自小苦讀,不曾懈怠,但終因此書海深奧妙,尚時今日也才領悟之一二。”她看一眼她,接道:“姐姐只需幫荷心把經書開啟至七卷十六節,替我念來此段經文,荷心就可騰出手來,施救那命已旦夕的無辜女子了。”
飄紅想不到她會要她幫這樣的忙,心中實有些不願,但一想到此是為了救人,倒也罷了,更何況,她也已心生好奇,也想瞧一眼那經書中的內容。
荷心目光一轉,道:“姐姐,開始吧!”
飄紅開啟經書,找出七卷十六節,此時荷心也已站好方位,飄紅念道:“乾幹位中,坤宙八方,陰陽相輔,支地行餘,兵排直槊,行五艮土……”
荷心聽隨飄紅口中句句經文行衣走陣,只見她微抬雙手,袖袂滑落,現出雙手腕上兩串金鈴,只需輕輕抖動纖手,輕銳的鈴音便美妙於耳。
飄紅微一頓,望一眼她腕上的金鈴,即又念道:“將前空置,足位達耳,獄行冥養,三意五覺,其心和合,遁門破蒔……”
荷心不斷扭動嬌身,鈴聲自緩向急,由急至緩,突地,但見一道黃符不知自何處飛出,急急落在關二爺座下,幾乎同時,黑暗中忽然撕開一條階道,張大膽望去,只見那口黑棺及四個紙人定定停住在階道的中央。
飄紅瞟望一眼,最後念道:“……平四艮八,離火金克,望眼方十,空空地門。”然後合上經書,注目觀望。
荷心面色一正,扶搖指上,金鈴聲碎。突地,自她左手指間亮出一道燃燒的黃符,不偏不倚,符至成灰,但在化成灰燼之時,卻已點亮了棺上的那缽陰燈。接著,又從右手袖中連續飛出四道黃符,沒有人知道那黃符是如何飛出的,只見四道黃影閃過,像長有四雙眼睛一般,相隔數丈,竟巧妙地貼上在四個紙人幾乎相同的位置。
張大膽看著呆了,無不心下暗暗佩服她的本事。
飄紅目光微動,再次看了眼手上的經書,此刻頓煙消雲散,對於荷心自稱是南陽仙人未過觀門的弟子的身份,已經深信不疑。
抬棺出獄
陰風颳臉,自地獄口緩緩吹來,活人見之,那裡竟比廟外的黑夜更加的黑暗,殊不知,在黑暗的盡頭,是否遊蕩了太多的鬼魂,是否就如傳說中的那樣,陰森荒蕪,鬼嚎聲連,到處都是油鍋鐵鉤,血池剮刀,受盡那拔舌,挖眼,磔刑,油炸之苦,讓人心略微想,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