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人無法用利刃傷及其身,而他身上又穿著防火的夜行衣,無聲無息的藏身於暗中隨時準備偷襲,如此棘手的問題令我一籌莫展,只能咬緊牙關,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蛆人受降頭師的操控並不現身,而是刻意躲藏在黑暗處,消磨我的意志。我弓著腰徘徊在菲菲的四周,汗水順著額頭不斷的滴下,渾身緊繃的神經都好像要崩斷了一樣。就在我抬手拭去額頭汗水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大門的西側黑暗處竄出,直奔我衝了過來。
寒光一閃,我心裡暗叫了一聲“糟糕。”可是已經躲閃不及,鑽心的疼痛從右側的肋骨間傳來,鮮紅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如泉水一樣噴了出來。
我用左手捂住受傷嚴重的肋骨,鮮血順著指縫間洶湧的冒出,此時必須給傷口止血,要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蛆人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我,眨眼間便凌厲的抬起腳,將倉促間躲閃不及的我踢飛了出去,跌落在客廳西側的沙發近前。無力的靠在了沙發的脊背上,耷拉著頭,好像要死了一般。心中卻是在暗笑:鬼東西,你終於肯現身了。
如同鬼魅發蛆人一直躲藏在黑暗之中,敵暗我明實在是無從下手,所以我是故意給他製造偷襲機會,就是為了引他現身,只有讓他現身在明處,才有機會除掉他。但是。我沒有想到,這不人不鬼的蛆人實在是下手太狠,自己左側肋骨間受傷嚴重。鮮血已經將前衣襟都染成了刺目的紅色。如果戰鬥時間拖延過長,自己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先掛了。
蛆人好像進擊的野貓一樣,弓著背,緩緩朝我走來。我用右手支撐沙發站起身。眼角瞄了一眼遠處圍觀的人群。心說:還不是時候!等!這一個等字,讓我再一次被踢飛了出去。蛆人就像戲耍老鼠的貓咪一樣,用腳將我踢來踢去。我身體不斷翻滾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片片猙獰鮮豔的血跡,好似遍佈汙血的屠宰場地面一樣。當我再次被踢飛到大門近前的暗處時,已經完全爬不起來了,猛烈的咳嗽使得鮮血從我的口中噴灑到大門前印花的地毯上。
我在大門前漆黑的暗處緩緩的抬起頭,一瞬間看到了某個人嘴角處揚起了嘲弄的淺笑。我知道時機到了,便顫顫巍巍的扶著大門站起身。用手捂著肋骨,表情十分痛苦的靠在門上,低垂著頭,彷彿是將死之人一樣。黑暗中,我聽到了緩緩而至的腳步聲,蛆人正邁著死神的步伐,朝我一步步的走來。片刻間,加快的步伐聲突然猛地一下消失了,我便立刻將身旁的大門拉開。
“哐”的一聲響徹在耳畔,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竄起,直接抱住了身旁的蛆人。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用假像誘騙超控蛆人的降頭師放鬆警惕,使她盲目的對我發起攻擊,我便利用身旁的實木大門,擋住蛆人手中的月牙彎刀,然後趁機撲到蛆人的身上,將雙臂環在他的脖子上,將偷偷反握在手中的青銅匕首,對準蛆人後頸處,用力的橫向劃了一刀。鋒利的青銅匕首將蛆人如同牛皮一般堅韌的面板割開,並使其頸椎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但我的目的並非是割斷他的脖子,而是殺死躲藏在他後頸頸椎骨處的“蠱蟲母蟲”。
蛆人在還是活人的時候,體內會被注入大量的蠱蟲,但只有一隻蠱蟲會存活下來,成為母蟲。母蟲會棲身在活人的後頸處,然後吸食精血繁殖大量的幼蟲取代人類身體的機能,最後吸食大腦的腦髓,將活人變成行屍走肉一般的蛆人,完全聽從降頭師的差遣。但只要除掉母蟲,蛆人和降頭師之間的媒介便消失了,蛆人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沒有了用處,最後只會化成一灘漆黑的血水。
偷襲蛆人一擊得手,我便無力的靠在了冰冷的大門上,身體緩緩的向下滑落,眼前不時的會突然漆黑一片,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這時還不能倒下,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沒有解決,自己必須再堅持死撐一會兒,完成任務才行。
我渾身是血的靠在門框上,看到美麗典雅的地毯上面的一灘黑血之中,孤零零躺著一張醜陋的皮革,心說:人的一生如此短暫又寶貴,你何苦要落得個這般悲慘的下場?
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我倚靠在門口的暗處,看到何夫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已經到了臨近崩潰發狂的時刻,自己必須在此時火上澆油,讓她原形畢露才行。
我捂著肋骨勉強站起身,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法壇的近前,仰起臉斷斷續續的對何胖子說:“何。。。何老闆;我快不行了,臨。。。臨死之前,我幫你把菲菲醫治好,讓。。。讓你。。。讓你好知道加害你的人是誰?”
我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一陣陰冷猙獰的笑聲,笑得讓人肝膽俱裂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