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俏姑娘神色一黯,櫻口半張,方待開口。
徐振飛已自將頭連點地肅容說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有道是:‘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屆時就是柳相公不說,老漢也必會大膽失禮地請相公離去。”
一句話兒聽得柳不肖暗自點頭,敬佩不已,眉宇間卻掠起了一片難為人見的悽慘黯然神色。
俏姑娘聞言心中一急,方自無可奈何地白了乃祖一眼。
徐振飛已自回顧輕喝道:“丫頭,還不快去替柳相公收拾一間臥房,站在這兒做甚。”
悄姑娘聞言,一雙妙日飛快地向柳不肖投過滿含幽怨的一瞥之後,方自轉身緩緩離去。
柳不肖被這雙薄霧般雙眸看得心中一懍,慌忙轉向徐振飛。
適逢徐振飛。目乃孫女神色,心中瞭然,此際也恰好衝著他微微一笑。
這一笑,笑得柳不肖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窘迫,一張俊面陡地恍如八月丹楓,慌忙低下頭去。
徐振飛微微一笑,暗暗說道:“到底還是未經世故的年輕人,麵皮嫩得緊。”
柳不肖垂首沉默不言,徐振飛老眼凝注那恍如臨風玉樹般地柳不肖身上,霎也不霎,面上笑容時隱時現,誰也不清楚他到底想些什麼。
二人相對無言,屋中空氣一片寂靜。
半晌,柳不肖將頭倏抬,突然問道:“老丈,此處不知是何所在?離北郵多遠。”
徐振飛一怔說道:“此處人稱‘百家村’,對岸乃是‘二龍莊’,離北郵卻是不知多遠,柳相公問此做甚?”
柳不肖“啊”地一聲說道:“小可是想知道一下此時身在何處。”
話聲微頓,略一思忖又道:“敢問老丈,此處這條大河,上游通往何處?”
徐振飛苦笑一聲說道:“此點恕老漢愚昧,老漢遷來此地十餘年,卻是寸步未離此村,村前這條大河通往何處,老漢更是茫然。”
柳不肖聞言一聲“遷來此地”,“哦”地一聲,詫聲說道:“怎麼?老丈不是此地人?”
徐振飛微一頷首,輕嘆一聲說道:“柳相公說得不錯,老漢並非此地之人,十多年前方始舉家遷來此地……”
柳不肖又道:“老丈仙鄉何處?可否見告?”
徐振飛雙眉微蹙,略一遲疑。
柳不肖說道:“老丈若有不便……”
徐振飛略一思忖,挑眉說道:“柳相公萬勿誤會,這沒有什麼不方便,老漢祖居洞庭。”
柳不肖劍眉微挑,輕“哦”一聲道:“原來老丈是由洞庭遷來。”
微微一頓,星目突然有一種比電還亮的光芒一閃,深注徐振飛一眼,突然說道:“請恕小可斗膽妄測,老丈頗不似一般漁家,如小可猜得不錯、老丈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健者。”
此言一出,徐振飛神情一震,心中一驚,忙道:“柳相公走眼啦,老漢只不過是一極平凡的漁村老漢,哪裡稱得上
武林健者。”
柳不肖微微一笑,說道:“老丈何必太謙,小可雖不諸武技,但卻嗜武如命,平素最慕朱、郭之風,所結交者泰半為武林朋友,結交既多,閱人自眾,老丈年逾半百,精神矍陳,舉止矯健不弱壯年之人,且一雙眼神異於常人,由此諸多理由,小可敢斷言所猜必無差錯。”
他這裡一邊煞有其事地正襟危坐,侃侃而談,卻不知已是數次瀕臨死亡邊緣。
徐振飛一面靜聽他談話,心內卻是不住暗驚,數次將功力凝足雙臂,但數次均又陡然散去,因為徐振飛神色剎那數變中,不住地以一雙老眼打量著眼前這位美書生,除了人長得俊美絕倫之外,竟是毫無起眼之處,腦中閃電數忖,方自暗責自己太過緊張,此子一臉正氣,斷不會是邪惡之流,更非昔年仇人尋上門來。
略一猶豫,毅然點頭說道:“柳相公眼光委實不差,老漢確是微具薄技,但淺薄皮毛,難登大雅,武林健者四字卻是萬不敢當。”
柳不肖暗一點頭,突然欣喜欲狂地道:“小可只是看老丈有點像一般所說的會武功人物,不想妄自一猜竟猜中啦!
太好啦!太好啦!小可非要好好向老丈請教不可。”
倏地一揖至地,恭聲說道:“小可適才說過,雖然絲毫不諳武技,但卻嗜武如命,今後在府上打擾幾日內,欲不時請教,尚望老丈不吝指教是幸。”
徐振飛見狀一怔,暗暗失笑道:“到底是未經世故的書呆子,真是天真的可以,不好好唸書談什麼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