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建議接受了一次家庭治療。”
“那麼你又為什麼會頭疼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的父母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對不對?”
“我的父親不是親生的。但是他人非常和善,比我的母親要和善。不過他和她一樣笨頭笨腦。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
“你沒有可以與之交談的朋友嗎?”
“你很清楚,他們是如何利用我的。當克里斯蒂安要去電影院,而手裡面卻沒有錢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我。然後我就跑到他那裡去接他,之後我們一起去地鐵站乘坐地鐵。就是這樣。” 。。
我的殺人計劃 第四章(5)
他長長地停頓了一會兒,環視著音樂教室的大廳,看了看他自己的雙手和膝蓋,最後又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你會不會願意做我的朋友呢?”
“不。”
“我的相貌醜陋,身體彎曲得就像是一棵大柳樹,戴著一副像可樂瓶子底兒一樣的眼鏡,幾乎什麼也看不見,長著一頭紅色的頭髮,另外還特別笨手笨腳。”
我清楚地意識到,我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與此同時我卻不願意放棄更好地對他進行一下了解。這個人可以被他人所收買,這一點在現在已經初見端倪了。他只不過是在等待著別人給他傳遞出一個小小的訊號。既表現出很小的一點兒關懷,又要做到保持一定距離,我想這並不是非常容易的。
“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你只不過是離大家太遠了。所有的一切你都比別人做得更好。你已經讓別人看到這一點了。”
他一臉驚奇地望著我,身體也在突然之間挺直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顫動不已,向我敞開心扉般地問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究竟應該把話說到什麼程度呢?
“我記得,你的每一次作業都是優秀。”
格羅爾德簡直是義憤填膺。
“難道說要我做得像別人一樣愚蠢?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是有意識地連續得了四個不及格?”
他的臉漲得通紅,從鼻子上取下眼鏡,之後便哭了起來。
格羅爾德一定會認為,我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而他則使我極其反感。我沒有辦法和他把這個講清楚,也不想去這麼做。死也不想。但是他還嫌這不夠。我和他說的那番話很有可能告訴了他一些他時至今日都不曾聽到過的真實情況。我不知道是否如此。
“可是,我究竟應該做些什麼呢?你會不會……”
他現在說到點子上來了。
“……我會的,如果我想這樣的話。也許我會這樣的。如果你確定,你真的是罹患頭痛而且不會輕易地去向別人尋求幫助的話,我就會這樣做的。”
整整十分鐘,他一言不發,偶爾從側面打量著我,而我自己也幾近崩潰。之後,他看上去像是下定了決心,短暫地伸展了一下軀體,對我說了聲:
“謝謝你!”
一曲完了。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剛剛聽完的這部作品,並且排定了它在音樂史上的地位。之後便響起了鐘聲。我們起身離去,鬼知道我們究竟要去哪裡。
第二天,格羅爾德沒有再出現。
他在此前還從來沒有不回家過。他的家長心煩意亂,一臉驚恐地來到了學校,我們的班主任接待了他們。
班主任煞有介事地將目光轉向了我們,好像雖然我們個個顯而易見的頭腦簡單、毫無價值,但是他仍然得讓我們捲入這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件。當然這也許僅僅只是不知所措的表現?
“你們知道格羅爾德在哪裡嗎?”他的母親滿臉通紅,歇斯底里地向我們發問,就好像是我們應該為他兒子的失蹤負責。
“當一個十八歲的學生在學校裡只逃了兩節課時,您又何必過問呢?”保羅?B對她說道。他是我們班的班長,也是學校裡的學生會主席,當公共場合發生重要的事情時,他總是習慣於第一個發言。
“他昨天就失蹤了。他和你們不一樣。他生了病。我們擔心他會輕生。”她接著說道,聲音比起剛才要小了許多。
班裡面從第一排一直到最後一排都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直到賴因哈德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的殺人計劃 第四章(6)
“我們去找他。也許他正躲在什麼地方呢。或者和別人住在一起。我們坐上車,分頭去找。”
沒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