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給他這麼一個冷冰冰的沒有溫情的家庭嗎?”
他這話觸動了蘇論千的心絃,蘇論千也跟著輕嘆了一口氣,和他並排躺著看雪白的天花板。
“其實,還有,師父,我捨不得你,真捨不得你,也捨不得棲梧村,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全世界只剩你是我的親人。依褚言的勢力,我要是和他結婚,他也不可能在棲梧村待著,到時候我就要離開你,離開家,離開我的土地,離開棲梧村,離開我所有的朋友和親人……”
“乖,別想那麼多了,睡吧,明天師父幫你。”蘇論千聽著他委屈的嘟囔,苦笑了一下,得,這下他非得幫這混小子解決這操蛋的婚事不可了。
棲梧村的農民去空青城不易,但褚言從空青城來棲梧村並不難,尤其是對於有車的有司機的他來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處理檔案,一會兒就到了。
“論千,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褚言拿出精美的禮盒,禮數週全。
蘇論千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些畢竟罕有的,但不又會太貴的藥材,蘇論千笑了笑,這人不愧是八面玲瓏的生意人,送個禮也那麼投其所好,讓人無法拒絕。
“真難得,硬生生的,你就矮了我一輩。”蘇論千遞茶給他,示意他坐。
“緣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褚言不以為意,“觀止不在?”
“是啊,為了躲你們這段孽緣,他一大早到後山去了。”蘇論千嘆了口氣,應道。
他這麼一說,褚言一時間倒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頓了一下,他沒什麼表情地反駁:“緣分天賜,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蘇論千搖搖頭,“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你聽聽這個——”
他摸出自己的通訊器,點開一段錄音:“我挺怕褚言他家裡人的,師父你有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擅長和人交往,褚言的家庭背景又複雜,……問題是我們一點感情也沒有,相處起來跟生意合作伙伴似的,我真的不想去趟這個坑……萬一我們要是有了孩子呢……”
這赫然就是觀止的聲音,正是蘇論千特地錄下來的,他今早還編輯了一下,刪掉了那些不適宜的段落。
褚言也夠沉得住氣,聽了這總明晃晃的拒絕也沒生氣,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婚前恐懼也不是什麼怪事,觀止才剛剛成年,任性一點也正常,我們總不能當真吧?”
蘇論千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但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他說的也是實話,這些東西不是多相處幾天,適應一下就行的。”
看了一下褚言的表情,但他不動如山,蘇論千什麼也沒看出來,談判真不是自己的特長,沒辦法的情況下,蘇論千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咱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們兩個之間沒感情,假結婚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知道你在爭族長繼承人的位置,如果你們兩個形婚,觀止將全心全意協助你,我和倪牧也會做他堅強的後盾。你們結婚走個過場,十年之內,我們會用最大的努力把你送上,族長繼承人的位置,憑你的手腕,到時候總不會讓人踢下來吧?”
“十年後,我想,憑你和倪牧的面子,這百分之九十三的配合率,離婚也不是什麼難事。”蘇論千補充道:“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婚內觀止並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也不要婚內共同財產,離婚時願意淨身出戶,作為對你的補償。”
蘇論千這話說得彆彆扭扭,又硬著頭皮不得不說,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尷尬過。至於倪牧,現在也就只能借他名頭一用了,要不然自己這邊也太弱勢,根本沒什麼談判的資本,唉就當欠他一個人情吧。
蘇論千心裡清楚,褚言會這麼好好說話,而不是使手段加壓力,多半是看在倪牧的面子上,帝國的伊森公爵,哪怕是轉彎抹角拐上了半分關係也會讓人高看一眼,何況他對蘇論千還擺出任君差遣的姿態,褚言要和他扯上關係,這族長之爭說成功了一半,也不為過。
顯然褚言也清楚這一點,他想了一下,果斷地點點頭,“行,不過我要求他下個月就進門。”
先結婚在說吧,十年,什麼不可能發生?褚言眸子一暗,心裡已經有了成算,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作為一個商人,切忌猶豫不決,盡失先機。
“這麼快?”蘇論千一怔。
褚言沉聲說道:“對,他要同意,我們就商討一下細節,他要是不同意,我也無話可說,就按法律規定,給他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