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似乎是突厥人的打扮?”
女皇笑著道,“阿圓說的沒錯,她就是東突厥人的小公主,蕾拉。”
太宗時大晉人踏破了西突厥人的王帳,西突厥殘兵被趕至陰山西北,接下來的許多年,大晉的鐵騎始終保衛著綿長的國土,與東突厥互有幾次小規模的戰爭,三年前霍煌所在的軍隊殺了東突厥的攝政王,霍煌也正是在這次戰役中立功被封了爵位。
蕾拉公主向虞盛光道,“我向公主殿下獻舞。”音樂聲響起,她飛快得旋轉起來,跳起了迴旋舞,只見黑色的長髮隨著動作飄散而開,紅裙綻放,像一朵盛開的大麗花,歡快的音樂聲讓賓客們也驛動起來,忽而鼓聲一收,蕾拉定定然站住,像釘子一樣穩定,眾人大聲叫好,她向虞盛光嫣然一笑,“公主,請隨我一起跳吧。”
虞盛光婉拒了,蕾拉轉向她身側的霍煌,“霍將軍的聲名,在我東突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她雖是異域來人,漢話說的字正腔圓,且那一雙美目灼灼,如耀眼繁花,帶了些迫切得看向霍煌,火辣辣的情意自在其中。“不知霍將軍能否與我共舞?”
霍煌淡淡的,面對突厥公主的美豔就像是風吹過石頭牆,他是不怎麼懂得、遵守禮儀的人,淡淡得回絕道,“我不會跳舞。”
女皇笑了,“看來公主的魅力沒有打動阿舜。”
霍煌起身道,“臣只傾慕我大晉女兒的美麗。”
女皇笑而不語,喚另一名兒郎陪蕾拉公主舞蹈。霍煌坐到原處,虞盛光起身向女皇告惱,“母親,兒臣要去更衣。”帶著侍女離開大殿,去往宴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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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來到宴息處休息,這是一間佈置華麗的小室,窗下置著軟榻,裡間是供女眷們如廁的地方。
宴息處已有一人,是林頤。
雙方見過,虞盛光發現,林頤近來比之前光彩許多,已然從祖母楚國夫人被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本就是張揚的性子,在臨江時是眼高於頂不屑於與自己說話的,現下回復了往常,驕矜之色不由得就又帶出來。
行禮後,林頤並沒有離開,而是笑著與盛光攀談起來,“昨兒收到姑媽的信,哦,就是臨江的王妃,公主應當還記得吧?”她做出恬淡的樣子笑著道,“過幾日姑媽也來,她信中說要帶著仙因嫂子一起來,她是您的妹妹吧,不知公主知不知道?”
虞盛光道,“林小姐這般關心本宮的家事,你有心了。”
林頤不然不硬碰了個釘子,但如今楚國夫人雖然被貶外地,但霍煌的風頭又起,林、霍兩家本為一體,她覺得,自己著實沒有什麼好真的害怕這位所謂的公主的,又道,“臣女聽聞陛下有意讓申時軼回京,公主您陪伴陛下,不知道知不知道申時軼大約什麼時候回呢?哦,如果我問多了,請恕臣女多言。”
林頤突然將話題轉到申時軼身上,話裡話外有示威的意思,虞盛光覺得她話裡有話。
見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終於凝神看向自己,林頤覺得些微得意,嘴角卻傷感得下垂,“這一次霍笙的事情,有人謠傳說是二郎挑唆的,霍家有些糊塗的人,竟然跑去寧王家裡挑釁,還打傷了人——這些公主都不知道吧,也是,公主整日裡忙於大事,又怎麼會留意這些小事。”她挺了挺脊背,不無驕傲得繼續道,“還是我去找了阿舜表哥,才把這事打發過去。申、霍兩家,不管外面人怎麼說,其實都是一家人,不過那些外人又怎麼會明白呢?”說到後來,臉上竟泛起一抹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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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麼意思?”虞盛光看著屏風上消失了的影子,問色戒和春衫。
色戒垂下頭,春衫卻冷靜,“雖然陛下已經聽取了您的意見,或許不用過太久就會召喚郡王爺回來,但您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公主心裡其實早已有了預感,不是嗎?”
虞盛光抬起手,“別說了。”她坐到軟榻上,一身閃耀華貴的金釵玉衣下,臉卻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