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煌跨上自己的馬,一個長相平常的普通將官打扮的人跟上來,“霍笙果然打的是那主意,他們恐怕要在到達行宮之後動手。”
霍煌撇過一絲冷嘲,“蠢材,我來洛陽之前,還以為他有多霸道,若不是有‘霍’這個字罩著,他能活到今天也實屬不易。”向那人吩咐道,“務必要把他和霍既定摘開,我那位好堂叔,現下還離不開他。”
“是。”那人接令,轉身調轉馬頭,消失在一眾侍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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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雲宮不若昭陽宮寬大,虞盛光隨女皇住在主殿太月的側殿中。
今日彌安侍寢,虞盛光早早得回到自己的寢殿,宮人們告訴她,“德寶夫人跑不見了。”
原來傍晚時著緋與夭桃等人帶扎姬夫人和德寶夫人在園子裡玩,扎姬夫人一直老老實實跟著侍女們,德寶卻淘氣,一錯眼就沒了影兒。
著緋向虞盛光行禮認錯,告訴她,“夭桃帶了人去尋了,天還沒全黑,希望能找到,不然過一夜,也夠那小東西受的。”
盛光自然不會在這事上過於追究,先就這樣放下了,侍女們陪伴郡主用膳、讀書不提。
不料過了一個多時辰,夭桃等人還沒回來。
虞盛光沐浴出來,色戒拿大巾為她拭發,這些事如今都是夭桃在做,虞盛光問,“夭桃還沒有回來?”
“是。”色戒也覺得奇怪,“這孩子心眼實,剛來到這出雲宮沒幾天,會不會貓兒沒有找到,自己跑迷了路?”
虞盛光擔心,想到申時軼和賀思與她分析時下形勢時所說的,霍笙反常的隱忍,霍煌的按兵不動——賀思一再告誡她要警醒,便道,“讓小空帶幾個人悄悄兒去找她們,不要大肆的聲張,找不到趕緊回來告訴我。”
“是。”色戒忙出去安排佈置。
小半個時辰後,小空回來了,“郡主,”她上前道,“沒有找到夭桃二人。我們是悄悄的,只在內宮各處尋看了一遍,內門已封,各宮都是女武官們在巡守,沒有異常。”
但是夭桃不見了,這就是最大的異常。
春、色二人上前道,“郡主,要不要去稟報陛下?”
“怎麼說?”虞盛光反問道,“說我的兩個侍女走不見了,為這個就去驚動陛下?”女皇現在正在與彌安一處,夭桃兩人不知所蹤,卻不知到底事大事小,她想了一下,讓色戒,“你去找九爺,讓他馬上來我這裡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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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笙與十來個人在距離西側內門不遠的一處偏僻的小屋,燈光昏暗,窗戶又用衣衫等物遮擋住了,從外面看看不見這裡面有人。
他橫了一眼被綁縛著雙手丟在牆角的兩個宮女,一隻白色的波斯貓歪著躺在她們身邊。
“是崇元郡主的貓和侍女,”一人認出了她們,告訴霍笙道。他們今日一人潛伏在內宮裡堅實動向,沒想到被走失的德寶撞見了,竄跳到哨探的肩上,緊接著小貓的叫聲吸引過來聞聲尋來的夭桃二人,那人眼見行蹤暴露,只得將兩人制住,帶回這裡。
“晦氣!”霍笙在心裡暗罵,吩咐手下道,“將她二人殺了,等會丟到屍身堆裡。”今日的事情絕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郡主殿中走失了宮人,只怕會著人出來尋找。”一人憂慮,“大人,看來我們要提前。”
霍笙眼中迸出兇光,虞盛光對於他來說就是個不祥之物,自她出現後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日後若是尋得機會,定要將她也殺了,他在心中想,問另一人,“霍煌那裡怎麼樣?”
“一切正常。”
“好。”他沉默了一會,因為謀劃了多時、終於快要實施的計劃,眼睛眥張出來,“動手!”
這個時候,天剛剛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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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駕臨行宮,只帶了六衛中的部分精銳將領侍衛。
左右衛把守外宮諸門,金吾衛執掌內外宮之間的衛戍和內宮宮門,兩相的職責分明,互不干涉。因此金吾衛的一名將官看到右衛的侍衛來到內宮宮門,將長|槍對準他,“來著何人,報上姓名、職務。”
那人將手伸向內兜,“某奉將軍之命……”一邊說卻一邊突然發難,右手橫握一把匕首,將它插|入那將官喉中,同時有三五人從守門的侍衛背後現出,拗斷他們的脖頸。
“換衣服,快!”
三人飛快得換上死去的金吾衛的盔甲,執槍站立,一隊巡邏的金吾衛遠遠地走過來,沒有發現異狀。
剩餘的三人將屍身藏匿好,翻過城牆,進入內宮微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