軼將她擁到懷裡,避過茶樓裡突然衝出來的抱著扎花燈的夥計,樓上一個穿著金黃色沙麗頭巾上綴著鈴鐺兒的胡人女郎將手裡的絹花投到他肩膀上,“兩位小官人,上來坐坐啊!”豔麗的光彩從眼波中流動,紅唇妖冶。
申時軼向胡女飛了個眼兒,眼睛勾著卻俯身笑吟吟對虞盛光道,“小姑姑需得要像那美人兒一樣,才更可愛啊。”虞盛光發現他這眼睛一抬一乜的,明明冷厲至極的,居然也十分有風流的意思,這一下俊美無匹,盛光不禁呆了一呆,繼而回過神,拿腳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做夢去死!”
申時軼大笑,覺得得意極了。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到兩人身邊,楚國夫人慵懶冷豔的聲音道,“是二郎嗎?”
車壁簾開啟,虞盛光臉生暈紅還含著羞惱之意,下意識循聲抬頭,卻看見車廂內背向而坐的豫平郡王,車廂內略暗的光線遮住了他上半邊臉,他端坐在那裡,好像不是在馬車裡,而是佛龕裡的一尊像。
她愣了,豫平郡王怎麼會出現在楚國夫人的馬車上?
申牧淡淡看了她二人一眼,虞盛光面容收緊了,轉向申時軼。
楚國夫人冷冷瞅了眼虞盛光,拿手指撥了撥垂在窗沿上的拿金子鎏過的幾個鏤空小香球,對申時軼道,“真真是巧啊,予請豫平郡王去我那裡吃酒,你們也一起吧。”
申時軼向二人打了招呼,道,“時軼今日是陪小姑姑出來玩耍,卻要問問郡主的意思。”
“哈,”楚國夫人撫過自己一側的雲鬢,“二郎的這張嘴可真是甜,你有了小姑姑,姨奶奶的話就不聽了?”
虞盛光不知道女皇姊妹以前與師傅姜無涯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糾葛,令到她對自己的敵意這麼重,她並不想去,這時候聽到豫平郡王說道,“二郎和郡主還有事,夫人,我們走吧。”
楚國夫人斜著眼向他笑道,“豫平,你倒是大方。你看他二人在一處,心裡就不痠痛?”
虞盛光覺得身子發僵,聽申牧笑道,“夫人,你我已非少年人年紀,他們這樣,亦很好。”
申時軼看向他,兩個男人之間,平平得流過一陣氣流。
楚國夫人笑的花枝亂顫,“哈哈哈,好,好,好,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大度至極的,我卻偏不是這樣。”
虞盛光抬起頭,對申時軼道,“申時軼,我們走。”
楚國夫人收起笑容,“好笑話,我一個楚國夫人,還請不動你們了?”眉毛立起。
楚國夫人和女皇霍昭真是兩個極端的典型,如此的情緒化。虞盛光轉過身,“不就是去吃酒嗎?”她看著對方道,“好,我們去!”
她沒有看豫平郡王,而是又迴轉向申時軼,“阿狸,你的馬呢,我們騎馬去。”
楚國夫人燻的亂七八糟的臭車子,她才不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