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來。向豫平郡王道,“今日二郎莽撞了,請堂叔有多包涵。”申牧身後的那個女子,正在由王府的一個侍衛陪著,他認出那是申牧的親信之一方雄信,大抵是聽到他說話,向他看過一眼便又轉過去了,那臉竟是比方才還白,仍一幅純潔無辜的模樣,同方才和上午一樣。
她那裝純的樣子,申時軼卻覺得自己更想要她了,銳利的眼睛一直盯著盛光,直到她受不了,竟拿手半掩住面龐。
呵!
申牧向他道,“等一會去我書房。”
申時軼點頭,收回視線,自帶人出了去。
申牧向身後看去,女孩依然用手擋著側臉,鴕鳥一樣的再也不願意放下。
霍笙也來告辭,說的與申時軼差不多的話。申牧聽畢,卻向前一步,湊近他的耳朵,“永遠不要打她的主意,無論你做什麼。”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笙一愣,他從沒有聽過豫平郡王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依然是音色很低,森冷的彷彿是從地底滲出來一樣。他馬上意識到他說的是誰,剛想分辨什麼,對方的手已經離開他的肩,回過身去,彷彿剛才只是在關心一個後輩。
他莫名其妙的,竟是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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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廳出來,已是晚霞滿天。申時軼騎著馬,一個人踱步,後面他的心腹——亦是當晚破廟之中聲音溫和之人、叫做齊生的,跟上來。知道他煩什麼,說道,“那女子先利用申時洛,又同他父親有收尾——況那天看她在破廟裡的表現,是個大膽不知羞的,爺你很不必看中這樣的人。”
申時軼煩躁,勒馬向他道,“爺中意一個女子,跟她的德行有甚麼相干?”
那齊生跟他自幼一起長大的,笑道,“娶妻娶賢,有俗話說,娶錯一房妻,糟蹋三代人。還是你只想睡她?”
申時軼大笑,拿馬鞭做勢虛點他一下,“你知道個屁。”心裡卻禁不住的去臆想,只方才在房樑上看那女子舞蹈,他就至少想出了七八個花樣——她那樣慣會喬裝,不知真到枕榻上,會是什麼樣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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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廉回到家,也不要苗氏給他更衣,先問她,“阿圓那丫頭在哪裡?是否回了來?”
苗氏看他那光景,一向最重儀表的,官袍也皺了,璞頭也歪了,問,“又生了什麼事?自她回來,沒有一日的安生!”
虞廉道,“她到底有沒有回來?”
苗氏見他真急了,便說,“回來了,就在她的房中,好生生的!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那霍笙竟不要她?”
虞廉坐到榻上,似哭似笑的,一時倒把苗氏給駭住了,忙命燕青去煎茶,過了半晌那虞廉方道,“方才我被豫平郡王爺叫去說話,你知道他跟我說的甚麼?他說他要娶阿圓,我的長女!你說這可不可笑,他竟然要娶阿圓!我向壽安伯說的事他也知道了,你沒見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他靈光一閃,“就像是他才是阿圓的爹似的!”
苗氏癱坐在榻上,呆呆的半天方一句,“豫平郡王今年多少歲了?三十四還是三十五?他可不就能當她的爹了麼!我的天爺啊,後天阿滿就要嫁到王府去了,我們這都是什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