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
關上門一回身,平日裡總是和和氣氣的臉上就像掛了霜,壓著聲音說:“你們以後給我眼睛放亮著點兒,看看是哪個死丫頭那麼嘴欠跟外人瞎嘀咕。”
一個喚作蘆兒的小丫頭是最機靈的,眼睛一轉,忙說:“菱姐姐這是氣姑奶奶說聽人講章姑娘每日都過得太清閒?”
另一個卻說:“也不見得是咱們院裡的人說的,興許是姑奶奶順口一溜……”
夏菱冷哼一聲,“你倒是會替人著想。什麼就順口一溜?如果不是有咱們這兒的人嚼舌頭,姑奶奶怎麼今天突然來了?就算這次不是咱們院裡的,保不齊下次是誰。這大半個月你們也瞧見了,章姑娘不笨,人品也好,要的只是個本分踏實。我很中意現在這日子,若是發現有人敢背後捅咕事兒,你們只管來告訴我,我饒不了她。”
停了停又說:“再盯著點兒有沒有哪個小丫頭跟後廚庫房的人走得近的,上次那起乾菜的事兒雖說姑娘不追究,但我要心裡有個底子才行。”
三個小丫頭忙說是,夏菱這才收斂了神色。
她挺喜歡靜言,但有些話必然不能明說,至少,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兒,而且有些事兒也是要姑娘自己去琢磨的。
而且,她雖喜歡章姑娘,畢竟接觸的時候還短,所謂日久才能見人心,慢慢來吧。
又想起剛才姑娘對付姑奶奶的景兒,不由在心裡嘆了一回其實做這半個主子也是很難。想著過一會兒等靜言回來了得好好跟她說說賬冊的事兒,可不能因為今天姑奶奶來了這麼一手就把脾氣冒上來。真去細查恐怕要得罪不少人,可不查出點兒什麼又沒法和大總管交代……
然而這一等就是小一個時辰。
待到靜言終於回來時,竟是滿身土渣子,頭髮也亂了,還一瘸一拐的被夏荷與另一個小丫頭攙著。
夏菱一驚,等再細看卻見大郡主和大總管都跟過來了,且大總管臉上頗有怒色。
這是怎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斷更了兩天,實在是抱歉,抱拳~
☆、第十五章
靜言被小丫頭們服侍著換下髒衣裳,又因大郡主跟了來,一時也不好直接上床躺著,只好勉強支撐著陪在外頭。
坐在外廳下首,聽大郡主誠懇的跟她說:“我是確實不知姑娘真不會騎馬,原以為你是一時害羞就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唉,還請姑娘原諒我一時莽撞,需要用什麼儘管跟衛玄說。剛才看你的裙子也刮破了,過會兒我再讓針線姨娘們過來給你量一量,做幾件新衣裳。”
靜言一聽便笑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郡主上次送的衣裳還沒捨得穿,可千萬別再破費了。”
其實她現在只想一骨碌滾倒在床上,好好歇歇閃了的腰和磕了的腿。
大郡主聽了卻是一愣,想了一下才反過味兒來,哂笑道:“你是說前些日子過中秋時送的那些吧?都是舊的,隨便穿穿就是了,不算數。”
說罷豪爽的一揮手叫丫頭,“去把管針線的大娘叫來!”
靜言忙又勸了一回,連連說使不得,“一件裙子破了而已,算不得什麼。如果郡主有好的跌打藥送我一盒罷。”
不過是跌下馬來,摔破些皮子,有些青腫罷了。這個時候呼三喝四的叫人給她做新衣別人該怎麼想?還不得以為她是藉機佔便宜麼?
郡主雖比一般女子颯爽,畢竟是從小長在王府裡,又是極聰明的人物,轉念間也想到了這一層。盯著靜言看了一會兒,終於搖頭笑道:“你呀,謹慎得太過了。”
靜言只是微微一笑,沒言語。
此時有小丫頭進來說大夫已經到了,正等在外頭。
靜言便被夏菱等人扶到內室,放下簾子。聽到大郡主在外頭一個勁兒的叮囑大夫要仔細診察,是否有淤血壅滯餘體內,若是有也好配些通絡活血的藥劑。
靜言的一截手腕露在紗簾外,大夫靜坐調息後細細的診了一回。夏菱與夏荷伺候在簾內,褪下靜言的裙子褻褲,把腿上膝上的傷勢一一說了,大夫一邊聽一邊又問了幾處細節,便退出去開方子。
夏菱跟了出來,外廳已有小丫頭伺候下筆墨。
一抬頭,卻見窗外有個人影兒,看那高大身量……難道是大總管一直等在外頭?
既然廳裡有大郡主應酬著,夏菱便尋了個空兒,挑簾子出去一看,果然是大總管。
衛玄看出來個丫頭便問道:“大夫怎麼說?”
夏菱行了禮,答道:“回大總管,大夫說全是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