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粉碎機、一臺中等大小的鍋爐。亞歷山大將用這個鍋爐造蒸汽機。他們把鍋爐放在一個製作粗糙的架子上、兩條後腿離地,拉著走。比爾和恰克想直插高高的希爾拉山,一向謹慎的亞歷山大不同意他們的意見。因為再往高爬,不等採礦,冬天就到了。除此而外,他清楚地意識到,他在一條看起來和其他上百條峽谷毫無二致的峽谷——山坡上到處都是花崗岩巨礫,有的地方已經沒有樹木,他聞到一種味道。這味道和研磨機一個磨牙裡殘留的黃金散發出的氣味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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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亞歷山大大帝”的足跡(7)
“我們先在這兒試試看,”他說,態度非常堅定,“如果什麼也找不到,再往高處爬也不遲。不過,我相信這兒有黃金,而且離地表不遠。看見那些露出地面的岩層了嗎?恰克。去看看。這兒將是我們第一個申明採礦權的地方。”
露出地面的岩層根基是發了黴的樹葉和鬆軟的泥土。樹葉和泥土下面,無疑是一條石英石礦脈。恰克拂乾淨上面的泥土,用錘子一點一點地把石頭擊碎,石英石閃閃發光。
“天哪!”他倒吸一口涼氣,幾乎跌坐在地上。“亞歷克斯,你真神了!”他跳起來,高興得手舞足蹈。“沒錯兒,我們就在這兒先幹他一陣子。好好蓋間棚屋,再給馬建個畜欄。騾子不會走太遠,這一帶有狼出沒。亞歷克斯,開始搞蒸汽機吧。”
“不急。”亞歷山大說,似乎並不特別激動,這倒也怪。“你得先教會我如何炸開岩石。”
他們沒白沒黑地幹活兒,夏天就這樣過去了。必須砍伐許多樹木,風乾之後,作為蒸汽機的燃料。小木屋必須趕快建造起來,處理越來越多的礦石的機器也得儘快準備好。恰克和比爾先用鎬刨出一堆堆礦石,後來又用黑色火藥開山炸石,跟著礦脈一直往裡延伸。事故不可避免。有一次火藥提前爆炸,差點兒把恰克炸成重傷。比爾一天到晚掄著斧子幹活兒,一不小心把腿砍開一道口子。亞歷山大被一股突然噴出的蒸汽燙傷。比爾用普通縫衣服的針縫合傷口,恰克拄著自制的柺杖一瘸一拐地走來走去,把散發著臭味的熊油抹到亞歷山大身上,治他的燙傷。但是他們仍然咬著牙拼命地幹,因為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突然騎著馬闖進這條峽谷,發現他們的秘密。
等到雨雪交加的冬天降臨,生產已經完全配套。開採出來的礦石,用搗碎機的鐵錘搗成粉末,蒸汽機轟鳴著不停地工作。這裡的水資源非常豐富,沖洗搗碎機滾筒的水可以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遊離金和研磨室裡的汞化合;沒有化合的金和泥漿一起流到選礦槽傾斜的折流板。折流板底部有一塊銅板。銅板上有更多的汞,“捕捉”這些“逃逸”出來的黃金。
春天剛過一半,汞的功效就看出來了,一片片黃顏色的合金越積越多。
亞歷山大剛過二十歲生日,艱苦的勞動使他變得瘦削結實、強壯有力。他身高只有六英尺多一點,他知道自己不會再長個兒了。
但是,他想,我厭倦了這種生活。過去的六年裡,我頭頂從來沒有一片遮風擋雨的屋頂。就連在奎尼匹亞克號,因為防水層做得不好——如果甲板還可以用防水材料堵得嚴絲合縫的話——水也常常從頭頂滲漏下來,打溼吊床。我吃東西,喜歡吃得肚子發脹。但是在格拉斯哥,百分之九十五的食物是麵粉做的,這兒,卻只有豆子和鹿肉。最後一次吃烤牛肉和烤土豆是在金羅斯參加一個朋友的結婚典禮。比爾和恰克都是好人。他們聰明、對地質學頗多研究。可是,他們對喬治·華盛頓遠比對亞歷山大大帝知道得多。是的,我厭倦了這種生活。
因此,在五月那個晴朗的早晨,當恰克說出下面這番話的時候,亞歷山大彷彿聽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音調優美的號角。
“這些汞合金,”恰克說,凝視著他們艱苦勞動的成果,“實際上就是許多黃金。即使我們只能從中提煉出百分之三十而不是百分之四十的金塊,我們也成了富豪。現在,是讓貓從袋子裡出來的時候了。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騎馬到科羅馬搞回幾臺分餾器。剩下的兩個人留在這兒,對付可能和我們搶地盤的人。”
“讓我走吧,因為我想走。”亞歷山大說,“我的意思是,我想永遠離開這兒。你們可以把汞合金的三分之一給我。至於我在這個礦井的股份,可以轉讓給能幫你們搞到分餾器、並且使蒸汽機運轉的任何人。給我一磅好礦石做化驗,你們一定會有許多潛在的合作伙伴。”
“可是,這條礦脈的開採工作剛剛起步!”比爾嚇了一跳,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