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2 / 4)

小說:涅鳳磐凰千葉蓮 作者:想聊

下的滿地枯葉,讓人驚怕它隨時會發出滿含破碎的聲音。

“那你知道朕為什麼從來不喚你的名麼?”朱祁鈺不動聲色地低垂著頭,並不看她。見素衣一直很配合地閉目假寐,“睡”得規規矩矩,他也就索性將這戲演個徹底。

“因為,在皇上眼中,臣妾是太后派來監視皇上的人,皇上從不曾信任臣妾,又怎麼會喚臣妾的名呢?”汪雲慧苦苦開口,頰上綻開一朵猶帶哀愁的笑容。他對她的態度,與其說是客氣,不如說是疏離。四載夫妻,不過有名無實,莫說同床共枕,他甚至連她的手也不曾摸過。

說來實在難以啟齒,為人妻已經四年了,她至今還是完璧。洞房花燭夜,他不曾和她說話,也不曾飲合巹酒,更不曾掀她的蓋頭。整整一夜,她就這麼惶恐不安地頂著喜帕呆坐著,聽他一頁一頁翻著書冊。直到天微微亮了,他才緩緩走近喜床,也不知抓過什麼東西,劃破了手掌,將血滴在那喜床上鋪開的白練上,靜靜留下一句“本王身患隱疾,有些不適,過些日子再說”,便出了寢房。爾後,他差心腹的丫鬟過來將自己的東西收掇了,一應搬到後院的“拍闌閣”,便沒再踏入過那間寢房。她拿著那塊染了血跡的白練,知道了他的用意,除了呆滯還是呆滯。白練上那殷紅的血如此刺眼,乍見時心頭如被電殛。當時,她只道他是真的有什麼隱疾,又不想被人知悉,所以才這麼做,出於女兒家的羞怯,她也就沒有多問,只拿了那白布交了差。孫太后每次召她進宮,詢問有關他的舉動言行,她都據實以告,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叵測居心。

她從未深究自己是幾時開始對他產生了難以割捨的情意,或許是華蓋殿裡指婚的那一刻,也或許是花轎上,她偷偷掀起喜帕偷看他背影的那一刻。看著他時,她心裡想的是一輩子。

他待她並不苛刻,該有的樣樣不缺,只是,對她,他從來都是盡力避而不見,將心鎖在彬彬有禮的笑容下,重重包裹,寧肯日復一日夜復一夜的在拍闌閣吟詩作畫,也不願涉足她所住的寢房多看她一眼。

後來,她才漸漸知道,他不肯掀她的蓋頭,不肯碰她,並不是因為什麼隱疾,而是心病。只因,他知道,她是孫太后派來監視他行蹤的。

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橫在彼此之間,令她不得不接受事實。

原來,他們沒有一輩子。這一世,無論是相隔千山萬水;天涯海角,還是近在咫尺,一線之隔,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同樣的遙遠。

“你在怨朕?”居高臨下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傳入她的耳膜,恍若隔世的痛覺。

汪雲慧搖搖頭,視線焦距幽幽地透過他,落向不知名的彼處,唇色綻出苦澀的笑意:“不,臣妾只是在怨自己,怨自個兒福薄,擔不起您的青睞。以往,臣妾嫉妒翥兒,嫉妒她能博得您的關懷,而今,臣妾嫉妒杭貴嬪,嫉妒她能博得您的專寵。女戒七出,臣妾犯了善妒之罪,根本就不配做皇后。”以往,她的心是一潭靜水,風雨大了,偶爾還會驚現微瀾,可現今,她已經心如死水,未來的日子,即便暴風驟雨,驚雷霹靂,也斷然不會再讓她的心湖生出絲毫漣漪。“倘若臣妾可以選擇,臣妾寧肯不做皇后。”

“可你沒得選擇。”朱祁鈺若有深意地看著她,黑眸灼亮得駭人,心頭像被什麼觸動了一下,平日溫文爾雅的從容,已被出鞘般的鋒寒取代,冷戾寒凜,全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令人打心裡覺得膽寒。

“是呀,臣妾沒得選擇。當日被封為郕王妃是如此,如今被冊封為皇后也是如此。”汪雲慧仰頭注視著他。她從不知道,也從未見過,他那溫文的臉上會露出這種神情。忘了該要害怕,也忘了該要立即閉嘴,她痴痴地望著他,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長埋在心底的疑問:“倘若,倘若臣妾不是太后指給您的,您對臣妾會不會有所不同?”

“或許吧。”似乎是不願多談這個糾纏不清的問題,他冷淡地回應著,下顎越繃越緊,好似要碎裂了一般,藉著之前的話題來避開:“翥兒的事,你不用過分操心了,朕自會同她兄長商量,儘快為她做好安排。”

“既然皇上有所安排,那麼——”汪雲慧無聲的嘆口氣,緩緩起身,打算斂首告退,“臣妾不打擾皇上了。”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一聲幽幽的低嘆傳入她的耳中:“近日王府的雜事就辛苦你了。”

“若是皇上肯多看臣妾一眼,即便再苦,臣妾也甘之如飴。”她僵直了身子,也寒了一顆心,沒有回頭,硬撐著用最後的鎮定說完那意味深長的話語,無聲地哽咽,眼中蓄積了好久的淚終於淌了下來,

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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