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遲疑不決,風湛雨掰過她的身子,黝暗的黑眸子筆直望入她的眼中,輕輕劃過一絲落寞。在那執著的深邃之中,只藏著專屬她一人的溫柔與繾綣。
素衣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絲落寞,不由微微一愣,還沒來得及否認他錯誤的揣測,他已經又徑自開了口:“前些日子我正忙著追捕瓦剌細作,聽說你受了風寒,也不曾抽得空閒來探望你,你可是惱我了?”他問得很認真,沒有一點調侃的意味。
“沒有。”素衣有些心虛,不敢看他的眼。
她的神情有些慌亂,並沒有逃過他犀利的眼。“真的沒有?!”他微微眯起眼眸裡迸出意味深長的光芒,語調微微上揚,兀自帶著淺淺的笑意:“那你為何一直不肯抬頭看我?”
甫一進來,他就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平日,她在眾人面前縱然面皮薄,可然曾像今日這般逃避他的目光。她向來有事都是擱在心裡,不肯坦白說出來,今日這情景,想必她一定是有什麼事刻意瞞著他,才會這般不自然。
“我、我……”她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
見她這副左右為難的模樣,知道即使要問也決計問不出個所以然,風湛雨輕輕嘆了口氣,將話題轉移到其他地方。“這架琴,你可喜歡?”他指著桌上那架精緻的七絃絲桐,低啞的言辭中滿是寵溺。
素衣看著他映出自己容顏的瞳眸,微微有些驚詫。
“這琴是七哥要送我的麼?”她怔怔地看著那架琴,突然想起藺寒川之前調侃的那番話語來。其實,她早該猜到著琴是七哥送她的,可當時,她一心疑惑著其他事,竟然沒有回過神來,如今,只覺得有些懊惱自己。
“這琴名喚‘長相思’。”
風湛雨語意淡然地開口,那暗啞低沉的聲線,緩慢溫柔如水,淌過她的心田。
長相思?
琴絲便是情思,琴曲便是情曲,這名字實在是太貼切了。
素衣心絃顫動如風中落葉,無法自持,只能強抑住顫抖,低喃著:“長相思,真好。”那一瞬,眼兒有些熱熱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動情,風湛雨刻意挨近她的耳邊,地詢問:“什?”看似平靜安逸的黑眸底,藏著內斂的風采。
素衣沉浸於喜悅之中,不曾聽出他話語背後潛藏的含義,只是直率地低應道:“琴好。”
他微微眯起眼,對這答案似乎頗不滿意。“是琴好,還是情好?”窗外的風拂了進來,掃過那雙犀利的黑眸,稍稍垂斂於燭火的陰影中,讓人炕清其中閃爍的光芒,可言辭卻帶著再明顯不過的戲謔。“難道,人就不好?!”
“七哥,你——”素衣羞怯地將臉藏到他的懷裡,微燙的臉頰隔著衣衫,緊挨著他的胸膛,兩心之間那細微的距離已經變得無形。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不知七哥幾時也效仿起藺寒川來了。“你怎麼也捉弄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她心裡才有了塌實的感覺。
風湛雨的手落在她的腰際,緊緊將她攬住,不肯放開,的嗓音略帶嘶啞,並不回答她嬌怯的詢問。“其實,這長相思一點也不好。”沉沉的聲音如同最溫柔的魅惑,淺淡的愁,那麼悽婉,那麼憂傷,似寒漆黑的夢著經一閃而逝的光亮。
“為什麼?”素衣靜靜的靠在他的懷中,安靜地聆聽他的心跳,心底有團火苗正在不斷地燃燒。她無法說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既好像是甜蜜,又彷彿是憂傷。
“若非長相離,何來長相思?”他澀澀地開口,低沉的聲音極盡內斂,傳入她耳中卻似帶著道盡繁華散盡,韶華逝去的恬淡蒼涼。
以手指輕輕卸下她懸掛於耳際的白巾,讓那湛靜卻也嬌羞的容顏呈在微涼的空氣中。他修長的手指在容月貌上停駐,流連著平滑而柔嫩的肌膚上那些蜿蜒而猙獰的傷疤。雖然那已經是早年的舊傷痕,但卻仍是令觀者覺得膽戰心驚。“若是可以,我倒寧願與你形影不離,不必長相思,別有相思意。”沒錯相思乃是離別之情,即便悽,卻也無奈,若他有得選擇,寧願與她日相對,不要著相思也罷!
輕觸著那些傷痕,他的雙眸深沉如淵,放任愛憐和寵溺在其間氾濫。
如若沒有這些疤痕,她的素衣該是個如何姿容過人的子?這樣,以她的才學、見識,再加上她的姿容,該是多麼完?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她,在紫雲山的懸崖之上,她猶如一片輕盈的落飄入他的懷中,便已是讓年少的他初次嚐到心動的感覺;秦揮上的偶遇,她那兀自撫琴的淡定,清越的嗓音,還有那顆悲天憫人的佛心,猶如七寶蓮池中最雅緻的一株千葉寶蓮,明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