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剛才暗算司空照用了三枚,現在竟是滿空飛舞了。
方復漢心頭鹿跳,不自覺地便探手懷中去摸甩手箭,但他還未摸到,已聽得空中一片繁音密響,傳來了奇怪的清脆的聲音,荒山上空,頓時如天女散花,流星四射,點點寒星,四圍激散!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又有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便只見一條灰色影子,疾如閃電的一掠不見,敢情是早已沒入草莽之中。
這時已夭漸黃昏,暮靄蒼茫,華山之巔陰沉沉的顯礙異樣肅殺。兵戈之聲雖渺,淒厲之音繞林。方復漢,上官瑾隨著司空照出來,一看戰場,只見董紹堂僵直地躺在地上,他的雁翎刀斜插在一塊大石頭上,沒入數寸,白貞一也是屍橫黃土,七節軟鞭鬆散身旁。心如神尼見他們走來,微微笑道:“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給沙鳴遠逃脫,又誤斃了董紹堂。”
原來剛才她展開“展翼摩雲”絕招,身軀縱起,鐵拂塵凌空擊下,一擊便中,董紹堂的雁翎刀給她卷出了手,穴道也被拂著。她本來是想拂董紹堂的“暈眩穴”,將他生擒的。無奈凌空擊下,鐵拂塵既要當刀劍用,又要當閉穴钁使,加上董紹堂也非庸手,疾加閃避,她竟自拂不準“暈眩穴”。而拂著“命門穴”,登時把董紹堂斃了。
那白貞一卻是中牟尼珠鏢死的,他若不先放七煞釘,還可多活一些時候。他一放七煞釘,立刻招惹出心如神尼的牟尼珠。心如用牟尼珠把七煞釘完全打落後。並將六粒牟尼珠分兩處打出,分打白貞一和沙鳴遠上中卞三處穴道。
白貞一因自己的暗器七煞釘被心如神尼舉手之間盡都打落,怔了一怔,心如神尼的鏢珠已疾風驟雨般襲到,他急急掄鞭碰磕,無奈珠鏢大小,碰落了兩粒;碰不著第三粒,競給珠鏢洞穿了後心的“志堂穴”,薩回回棍法的嫡系傳人,就此一命嗚呼。
那沙鳴遠卻煞是溜滑,他仗著輕功提縱術已到爐火純青之境,復有聽風辨器之能,一聽珠鏢聲來,驟地身形一縱,躍起六七尺高,恰恰避過了取上盤的第一粒,他藉著倒縱之勢,鞋尖一挑,凌空又把第二粒珠鏢打落,說時遲,那時快,心如神尼第三粒珠鏢來時,他已貼地擰身,疾滾入草莽叢中,珠鏢把他的衣袖穿了一個小洞,貼肉飛過,給他帶了點輕傷,卻沒打中他的穴道。他外號“千里追風”,躲過心如三粒珠鏢,展開登萍渡水的輕功,晃眼間就沒了蹤跡。
心如神尼對司空照等人嘆息道:“這三人本領在當今江湖之上,確屬罕見。可惜卻做了滿洲的鷹犬。以至貧尼也不能不開殺戒了。只是慚愧得很,還是給逃脫了一個。”
司空照間道:“師姐為什麼不施展連珠鏢法,追擊他呢?我記得師姐的珠鏢絕技,可以同時打出十三粒,分取十三處穴道,面落點先後又有不同。若是如此打法,便縱有絕頂輕功也難躲避!”
心如神尼笑道:“我也是料敵過低,所以才有此失。近年來我自信珠鏢打穴,已可百發百中,所以對付江湖惡賊,最多也不會連發三粒。卻料不到這廝能全部躲過。我既一擊不中,也就不願跟蹤追擊。再度出手了。”也就是因為心如不願出手,留下此人,以至後來還鬧了許多風波,那是後話,按下不表。
方復漢見司空照與心如神尼的稱呼,這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同出一師,便重新過來。以長輩禮相見。(方復漢昔日以司空照當兄長,而心如又是司空照師姐。敘起淵源,心如才能受他的禮。)談起來才知道心如神尼每五年便上華山一次,探訪師弟,這次恰巧碰見三兇搜山,順便助了師弟一臂之力。
當下方復漢又拉上官瑾過來與心如相見,(與司空照剛才已見過了)心如看了上官瑾一眼道:“孩子倒是上好的練武根子!眼神充足,英華內劍,步法沉實,看來大約有七八年功夫了吧?”
方復漢賠笑道:“承神尼謬獎,他不過胡亂跟晚輩學過五年。”
心如神尼噴噴稱賞道:“這就很不錯了,你須得好好調教他呢!”
方復漢急乘機說道:“就是為了這孩子,晚輩才帶他上華山找尋司空大哥,晚輩武學平庸,有好徒沒好師,生怕白誤了這孩子的資質,所以想把他轉到司空大哥門下,剛才曾與司空大哥提過,還未知道他的意思。求神尼代為說說。”
心如望著司空照笑笑道:“這孩子你還不滿意?”
激戰多時,天色愈晚,山風陡起,百鳥歸巢。司空照對眾人笑了一笑,先不答心如的話,他指著面前的石洞說道:“平白給這些兔崽子擾了這麼些時候,大家都已乏累了,先請到山居歇歇再談。”
司空照的石洞,四壁蕭然,只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