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去朵顏草原;邀請阿穆爾過來;就說我想有一批馬想出手”
“遵命”
晉商範永鬥和翟堂叛逃南後;蒙人和漢人之間的商貿出現了一些變化。阿穆爾在張家口有相當大的話語權;漢人行商不能再如從前那般欺騙蒙人。
仰望漆黑的天空;什麼也看不見;如蒙古的前途。
許久之後;額哲手執酒樽返回大帳。
他既然面見王義;心中早已做出決斷;但他不能表現的太過熱忱。
曾經的那個年輕的土默特漢部千戶現在已經是大明的晉王;如同攝政王多爾袞在清廷的地位。大明如此著急讓他起兵;是因為現在的局勢正在臨界點。
但是;他要把自己賣一個好價格。
察哈爾人過了七八年安穩的日子;但這七年來;察哈爾人沒有越來越強大;反而是越來越虛弱。那個該死的大妃用財富籠絡了一些部落;還有些部落與女真人的貝勒和貝子越走越近。最讓額哲憤怒而又無奈的是;很多精壯的蒙古小夥子都去當了喇嘛。
這是女真人的策略;蒙古人家中只可留有一人娶妻生子;他身為大汗也無法阻止。
**過去。
草原的五月涼風習習;草木旺盛。
商隊按部就班的銷售貨物;這是一支規模不大的商隊;沒有進駐歸化城。
王義一直隨商隊在土默川附近遷徙。
這裡的板升都已經成了廢墟;從前開墾出來的良田雜草叢生。滿清禁止漢人出塞謀生;除了少許出塞的商隊;其餘難民一律格殺勿論。
昨夜面見額哲後進獻上禮物後;這個蒙古的大汗隨後就沒了訊息。他的身份是商隊裡的記賬先生;白日都在忙忙碌碌記錄貨物的銷售數量和價格。
兩天後;半午光景;又到了尋找部落過夜的時候。
一隊騎兵由遠而近;一直到了商隊近前;為首的蒙古揹著弓箭;在馬上氣勢洶洶;道:“你們不要再到處跑了;你這些貨物我們都要了;跟我們走吧”
王義抬起頭;騎兵頭目正是那個夜晚送他出大帳的侍衛。
經過幾年的交流和熟悉;現在無論是察哈爾人和土默特人都不會再做搶劫商隊這種殺雞取卵之事。
在漠南草原;漢人的商隊不敢反抗蒙古騎兵。
一行人跟隨蒙古人前行。
路途遙遠。
當日夜晚;商隊隨蒙古人在野外宿營;第二日繼續前行;一直又走到天色漆黑;蒙古人點燃火把照亮道路前行;商隊的夥計心中忐忑不安。
眾人翻過一個大草坡;不遠處出現一片亮騰騰的燈火。
“這裡是個大部落啊”夥計們很快丟掉驚恐;欣喜不已。只有與蒙古的王公有關係;在草原單獨行走的商隊才有機會進入這樣的大部落販賣貨物。
王義低著頭;他不知道額哲到底有沒有定決心;但今夜一定有個結果。
商隊離火把通明的部落越來越近;隱約可以聽見歡聲笑語。
那裡正在舉辦篝火晚會。除了重大節日;蒙古部落只有在來了尊貴的客人時才會舉辦篝火晚會。
王義知道;那不是在迎接他。
察哈爾人載歌載舞;大汗會見阿穆爾;部落的勇士們也跟著沾光。
火把熊熊燃燒;姑娘和小夥子們的歌聲比火把的烈焰還要炙熱。
汗帳中飄蕩著烤羊腿的香味;阿穆爾帶來了漢人釀造的美酒;額哲醉眼朦朧。
崇禎七年;林丹汗死在漠西大草原。崇禎八年;阿穆爾率部脫離察哈爾投靠女真;成為第一個脫離察哈爾的部落。他受皇太極的封賞後;一直率部落在張家口外經商;重複土默特人當年的致富之道。
宴席已經過了許多時候。
額哲眯著眼睛;他像個酒鬼。
阿穆爾頭上已有白髮;依然精神煥發。
“大汗敬您一杯美酒;祝您健康長壽”
酒樽觸碰酒樽;兩人一飲而盡。
“阿穆爾;聽說你今年收穫頗豐;常常有小部落的人去投靠你;我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不知能否供給我一些牲畜。”
“大汗的吩咐;在莫敢不從”
“莫敢不從?”額哲眯著眼睛;“真是這樣嗎?”
阿穆爾心中一凜。
他當初背叛察哈爾;是因為見蒙古已經大勢已去。這些年來;他雖不再歸察哈爾部落;但一直還把額哲還當做蒙古的大汗。
額哲擺手;令:“左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