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斷然喝道:“老妖婆,快來領死。”甕金椎掄了幾掄脫手飛出,直似一枚炮彈照著寶鐸仙姑劈頭蓋臉的砸下,他自己則就空急旋,橫掠數丈,扯住譚凝紫的手臂急道:“師姐,快走。”
寶鐸仙姑飛身連躍躲開‘甕金椎’的凌空飛砸,金椎砸到地上陷出一個方圓數丈的大坑,堅石為之狂震,塵土飛揚亂草碎石漫天飛舞。寶鐸仙姑走近坑邊一看,卻不見金椎的影跡,沉思道:“看來這金椎也是件靈物。怪不得這般猛惡。”
“仙姑,你沒事吧。”林相和訕訕地迎了上去。
寶鐸仙姑滿懷慍怒的盯他一眼,冷哼道:“這兩人得知了我的機謀,絕不能讓他們逃下山去。”
林相和忙道:“仙姑放心。我有靈鶴代步,極擅躡蹤之法,料這兩人逃不出天去。”說著一聲呼嘯,白鶴亮翅而飛,林相和掠身騎上鶴背,朝著明欽逃走的方向急追。白鶴是個通靈之物,眼目能明徹萬里,比之真人境修士也不遑多讓。
明欽深知寶鐸仙姑的厲害,倘若徑往山下奔逃,跑不出數里便要被她趕上,因此疾飛了數百步便尋了個林木茂盛的山崖躲藏起來。
“欽之,這次真多虧你了。”
兩人靠在山壁上喘息方定,譚凝紫信手解下面紗,摩挲著金錯刀露出欣慰之色。方才和寶鐸的‘熔金手’死命爭持,單衣和麵紗都已打溼,膠著面部有些呼吸不暢。
“師姐,你……沒傷著吧。”
明欽見她臉泛紅潮,呼息也有些急促,嬌美的面容展露在微約的月色中,宛如一朵臨風抖顫的蓮花。
“無礙的。”譚凝紫抹了把細汗,黛眉微凝著道:“我得儘快把神光教的詭謀稟告師尊。”
明欽點頭欲言,山崖間驀然響起一聲鶴唳,四目相投,兩人心中都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兩個小輩,看你們往哪裡躲藏。”
有了靈鶴之助,寶鐸仙姑要找到兩人的藏身之處便容易太多,他望著山崖間垂下的葛藤恫嚇道:“師兄,如若這兩人再不出來,咱們就一把火將這片草蔓燒個淨盡。”
“是,是。”林相和乾笑道:“全憑仙姑吩咐。”
“我出去把他們引開。”譚凝紫一緊刀鞘,低聲道:“你有羽翮之利,一有空隙就直奔下山,只要能將神光教的詭謀披露出來,我便再無遺憾。”
“這裡離雲仙子的住處不遠,咱們何不努力向她求救?”
“不可。”譚凝紫急道:“雲師叔近日多半在潛心修行,妖婦巴不得我們前去求援,惹她分心,這樣一來豈不正中妖婦的奸計?”
“可是……”
兩人還要置辯,寶鐸仙姑早等的不耐煩了,她和林相和換了一個眼色,冷笑道:“兩個小輩還自心存僥倖,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真實本領。”
說著拂塵一擺盪在半空,金黃色的手爪凌空虛抓,只聽得‘哧哧’勁氣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山崖上的葛藤茂樹一陣噼啪亂響,頃刻便根枯葉敗,盡形委頓起來,這些葛藤都纏附在崖樹之上,鬱鬱蔥蔥,一旦精氣枯絕,便盡數掩蓋下來,散發出薰鼻的惡臭,明欽和譚凝紫躲在其間,隨時有被活埋的危險。
“欽之,拜託你了。”
譚凝紫回頭叮嚀了一聲,短刀連環疾劈,將滑落下來的枯枝敗葉攪為粉碎,一邊潛運‘斷杼掌’的心法,砰的打在殘枝碎葉上面,這路掌法沒有什麼機巧,全然是莫可沛御之勢,堪稱是天女門十大神通中的殺手鐧,半空的枝葉被她掌風所激,立時貫注了靈力,化作刀芒棘刺,好像一陣箭雨針林向著對面大施威煞的寶鐸仙姑鋪頭蓋臉罩下。
“斷杼掌?”
寶鐸仙姑微微愕然,似是沒想到譚凝紫竟然修成這門出名難煉的掌法,拂塵連甩將枝葉上的勁氣卸去,凌空虛踏,大鳥般的急速侵近,長笑道:“你這丫頭卻也難得。本仙倒要看看是你的‘斷杼掌’厲害,還是我的‘熔金手’了得。”
這兩種功法都是極剛猛拗強的,斷杼掌道意絕決,要的是一往無回之氣,熔金手更是霸道,將一隻肉掌煉的如同熔爐烈焰,所擊無不破敗。
起落之間,兩人已經纏身鬥在一起,譚凝紫見識了熔金手的厲害,再不敢輕攖其鋒,她又存了拖延時間的念頭,展開雲梭玉步,用短刀護住要害,兜轉游鬥,擊其側翼。
寶鐸仙姑本無意取她性命,要用‘熔金手’的炙烈威壓將譚凝紫折服掌下,則非數十合不可。膠著了片刻,寶鐸心念轉動已察知她的心思,揚聲道:“師兄,她的同伴必還藏在附近,你去給我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