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那杯茶後,已經迷迷糊糊的了,她們隨便將你送到那裡去,你反正都不會知道。”
柳無眉沉吟著,緩緩道:“姑娘們說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
李紅袖道:“這自然很有道理,你去那地洞,說不定就在菩提庵的下面,你聽到的那聲音,說不定就是那老尼姑在說話。”
柳無眉嘆了口氣,道:“可是,這件事既然有關我的生死,我又怎麼會隨便聽信別人的話呢?指點我這條路徑的人,我自然很能信任他。”
胡鐵花嘿嘿笑道:“太信任別人的人,都要倒楣的,這道理你應該比別人都明白才是。”
柳無眉紅著臉垂下了頭,道:“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絕不會說假話。”
胡鐵花道:“哦?我倒已有很久未曾見到不說謊的人了,我倒想瞧瞧這人是誰?”
柳無眉道:“他老人家便是武林中人稱”君子劍“的黃魯直黃老劍客,我想各位多多少少總該聽說過一些他老人家的事蹟。”
胡鐵花立刻說不出話了,只因為他也知道,天下若有一個不說謊的人,那人必定就是這位“君子劍”黃魯直。
李紅袖忍不住道:“她說的不錯,這位黃老劍客倒的確不愧為誠實的君子,生平從來也沒有說過一句謊話,最難得的是,他不但對朋友以誠相待,就算對他的仇敵,也一向是實話實說,從來不肯說謊的。”
宋甜兒拍手笑道:“我們的李姑娘又想將她肚子裡的學問賣弄賣弄了,她倒的確裝了一肚子的掌故,說起來真能令人聽出耳油。”
她說的雖是“官話”,但卻半生不熟,簡直比廣東話還難懂,柳無眉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不過心裡有些奇怪:“這位李姑娘年紀輕輕,”君子劍“闖蕩江湖的時候,她只怕還未出世哩,但聽她的口氣,對”君子劍“的往事她卻像知道得很多。”
卻不知李紅袖非但對“君子劍”的往事知道得不少,江湖中成名人物的事蹟,她也很少有不知道的。
胡鐵花也忍不住問道:“你說黃老劍客對仇敵也不肯說謊,這我倒有些不懂了。”
李紅袖道:“你和人動手時,對方若問:”你最拿手的是什麼功夫?最厲害的是那幾招?出手時準備用什麼招式?“你肯不肯告訴他?”
胡鐵花大笑道:“兵不厭詐,和人交手時,講究的就是虛虛實實,才能令對方無法招架,自己若先將自己的底細都抖露出來,還和人打什麼架。”
李紅袖道:“別人若問你這些話,你絕不肯告訴他吧!”
胡鐵花道:“那人若是我的對頭,我自然不肯告訴他,可是我的對頭也絕不問我這些話,因為他知道我沒有發瘋,我就算說了,也絕不會是真的。”
李紅袖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絕不肯說的,就算說了,對方既不會相信,也不敢相信,可是黃老劍客和人動手時,別人無論問他什麼,他有一句就說一句,而且說出來絕不更改,他若說最後是準備以一招”飛鳥投林“去削對方的頭巾,就絕不會用一招”玉女穿梭“去刺別人的胸膛。”
胡鐵花怔了怔,道:“這樣和人交手,豈非必定要吃大虧麼?”
李紅袖道:“不錯,黃老劍客就因為這緣故,平生也不知吃過多少次虧了,只因別人知道他這脾氣後,要和他交手時,就一定要先問清楚。”
胡鐵花道:“黃老劍客固然是功力深厚,別人就算知道他要用什麼招式,也無法招架抵擋,但若遇到和他功力相若的人,豈非等於已不戰而敗?”
李紅袖嘆道:“正是如此,所以有幾次戰役,黃老劍客明明應該勝的,卻反而敗了。,但也就因為他是位誠貿君子,所以別人縱然勝了他,也不忍傷他。”
柳無眉接著道:“何況,黃老前輩以誠待人,所以好朋友極多,江湖中老一輩的英俠,差不多全是他老人家的知交,所以就算是他的對頭,也不敢傷他。”
她長長嘆了口氣,道:“各位請想想,這種人說出來的話,我能不相信麼?”
胡鐵花苦笑道:“如此說來,你去的那地方也必定是神水宮,絕不會錯了。”
蘇蓉蓉默然半晌,道:“只可惜黃老劍客不知在那裡,否則我倒真想向他請教幾件事。”
楚留香一直在靜靜的聽著,此刻忽然笑了笑,道:“你想請教什麼事,不妨說出來,黃老劍客也許能聽得到也末可知。”
蘇蓉蓉瞪大眼睛,道:“他難道就在附近麼?”
楚留香又笑了笑,卻不說話了。
只聽地道的石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