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鑰匙孔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房間內猛的一陣通透明亮,一個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了進來。涼衣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眼中,閃動著幽冷的光芒,她彷彿看見他眼中惱怒、憐惜和無奈交錯閃過,轉瞬如薄霧般消逝無蹤。
禁錮卷:第四章 連你都在怪我?
隨即,低頭,蒼白的臉孔因這幾天的絕食,折磨的更加尖瘦,盈盈間更加動人。
“為什麼不吃飯?你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我自己?”
“噓……。”
涼衣突然將指尖放在了自己的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中彷彿有淚光閃爍:“不要說話,我好像看到我母親了……你一說話,就會看不見……求你不要說話……。”
她茫然的睜大眼,眼睛越來越亮,虹膜泛著淺藍,連頭髮也是,整個人飄渺得像個透明的藍色幻影,那樣子,詭異極了。
慕子臣突然蹲下身,跪立在她面前,緊緊抓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神情有些急促:“衣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涼衣一直在靜靜凝望著屋內的那扇窗子,神情呆滯而又讓人琢磨不透。倏地,她又低頭,重新注視起身前的慕子臣,‘呵呵’笑起來。
“子臣,我剛剛看到我媽媽了……我看到她了……她就在那個視窗那裡,她對著我笑……子臣,你陪我去找媽媽,好不好?”
慕子臣順著她的手指,看向了屋內的那扇窗戶,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忍不住皺眉,抓住了她的手:“衣兒,那兒沒有你的母親,不要傻了!她已經死了……她不可能出現在那裡!”
“媽媽……。”
涼衣突然一哽咽,淚水不可自制的滑上了面頰,她突然神情激動的掙扎:“沒有!沒有!媽媽沒有死,我不許你咒她,不許你咒她!”
涼衣憤怒的將拳頭砸上了慕子臣的胸口,與此同時,淚水也一大滴一大滴的掉落在潔白的床單上,開出了妖冶的花朵。
慕子臣定神,突然站起身,將神情激動的她橫抱進懷中,大步朝門外走去。
涼衣一驚,馬上去用力的推他的肩膀,大叫:“你放開我,你這個壞蛋,你殺了我母親,我恨你!恨你!”
慕子臣不理,走到門口吩咐道:“給我叫花溪來!”
“是。”
******
半個小時後。
臥室的蕾絲床,床的邊沿是巨大的花幔,精緻的圖案與精巧的設計,使得整張床充滿著濃濃的宮殿氣息,而獨自躺在床上的涼衣就像那傳說中的睡美人。
“她怎麼樣了?”
慕子臣望著床上涼衣蒼白到近近透明的臉,神情多了分擔憂。
花溪從床邊坐起,皺皺眉:“葉美人幾天沒有吃什麼東西,體力精力什麼的自然有些跟不上。再加上這些天獨自呆在那個小小的房間內,沒有人說話,要獨自面對無盡的空虛與寂寞,所以神智漸漸有了些紊亂,思維也不太清晰起來,而且……。”
“能不能治好?”
慕子臣打斷了他的話,神情更加緊張起來。
花溪凝神:“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恢復快慢因人而異。葉小姐的症狀並不算很嚴重,不過如果她內心裡不想面對殘酷的現實,想活在幻想中,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的意思是……。”
“慕先生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再關葉小姐了,給她充分的自由和溫暖,讓她從心底裡想要恢復健康。否則想治好她的病,難於登天。”
慕子臣冰色的深眸閃了閃,轉頭望向了床上的人兒,眼中多了分柔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花溪最後擔憂的望了涼衣一眼,這才走出房間。
******
安靜的房間,優柔的燈光下,頓時便只剩下了慕子臣一個單獨的身影,拉的格外修長,格外的寂寞。
轉身,走到了床邊,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凝視許久,終於喟嘆:“連你都在怪我嗎?我這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
晨風靜靜的吹進房間,陽光暖暖的,照在了一張安靜秀美的臉上。
涼衣就是在這樣一片溫暖中朦朧的睜開眼,見到了床邊站著的高大男子,一張芙蓉秀臉嚇得略失血色,往床裡躲了躲:“你……。”
“你醒了?”
慕子臣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走上前,揉了揉她的發。涼衣的神情卻明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