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要待我這麼好?”
釋青衍啞然失笑道:“你是在困惑我和雨兄傳功贈寶,究竟有何目的,對麼?”
林熠迎上釋青衍的目光道:“是,否則小侄絕不會再接受先生的任何饋贈。”
釋青衍點了點頭,喃喃道:“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賢侄,明日午後讓蝶兒引你到‘垂醉臺’來找我吧,老朽會替你揭開所有謎底。”
林熠深吸一口氣,想起容若蝶在玄映地宮裡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興奮中竟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恐懼,無法預知一旦謎底開啟,自己的命運將會有怎樣的變化。
釋青衍側轉過臉,超脫世情之外的飄逸目光,投落到正在海中嬉戲的金猿身上,問道:“這就是你從玄映地宮裡帶回的金猿麼?”
“是,我剛給它起了個新名字,叫做‘小金’。”
釋青衍抬頭眺望向西漸遠的皎潔明月,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不是麼?”
林熠道:“我忽然開始有些害怕,明天先生將會給小侄揭曉一個怎樣的秘密。”
釋青衍笑道:“賢侄不必費神多想。天色不早,老朽要回去了。你和我一起走麼?”
林熠搖頭道:“小侄想坐在這兒多靜一會兒,享受一下月夜滄海的景緻。”
“也好,海看多了,心胸亦會變得廣闊起來。比之浩淼無垠的滄海,你我這般的凡夫俗子載沉載浮於世間,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揮衣袖,身影倏忽消失無蹤,遠遠傳來話語道:“破日魔弓未傷人先傷己,每次迸射都會將主人體內真元精血耗損得近乎一空。修為越高,對身心的反噬傷害也越烈。以聶天當年,也只敢用上兩回!”
兩回!也就是說第三次拉開弓弦的時候,便會是生死極限。林熠心一震,聲音隨風送出道:“多謝先生教誨。小侄明白,定會謹記於心!”
夜空中,林熠的聲音伴隨著濤聲漸遠漸逝,再無釋青衍的回應。他悵然抱膝重新坐下,水氣與浪珠濺灑到臉上身上,溼透了衣衫。
他驀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以往那個談笑揮灑、快意恩仇的鮮衣怒馬少年,悄然地漸行漸遠。
自從玄幹真人遇害後,他便一頭墜入了無邊的羅網裡,身不由己地飄泊掙扎,卻看不清背後推動著自己的,到底是怎樣的激流?
或許,這種改變從他第一次見到容若蝶的時候,就已經悄悄發生。就好像,黑暗里正有人試圖控制自己的命運,讓他遠遠地偏離了往昔熟悉的生活。
這些日子所發生的變故,都令他無法解釋,籠罩在一團迷霧中痛苦的探索跋涉。卻彷彿還是有一根無形而堅韌的絲線,在牽引著自己,走向謎底又或是滅亡。
揮別了,昆吾山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遠去了,玄幹真人嘻笑怒罵的音容。所有的日子都在無可挽留中逝去。
在自己的前方,等待著的又會是何種的未來?
耳畔突然響起響徹雲霄的歡嘯,是小金正站在那頭鯨魚背上向他揮手召喚。在它身後,竟追隨了成百上千頭形態大小不盡相同的魚群,浩浩蕩蕩宛如一支大軍,劈波斬浪馳騁縱橫在波濤澎湃的海面上。
不管他了!若水先生說的沒有錯,許多事情多想無益。該發生的早已發生,明天也終會如約到來。不論等待自己的是福是禍,他都可以勇敢的面迎。
正如破日大光明弓上篆刻的那行箴言:“我命在我不在天!”
林熠放開心懷,望向浩瀚無際的洶湧滄海,身心俱舒。一股豪情衝散積壓在心頭的陰霾,向著小金揮手回應道:“猿兄,小弟來也!”縱身掠向魚群,將一切的煩惱困惑拋在了腦後,拋上了海天一色的茫茫雲宵。
一人一猿在海中嬉耍了足足近一個多時辰才興盡而歸。林熠攜著小金回到岸邊,看到那名靈僕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碣石後,好似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
林熠心生歉疚,說道:“這位兄臺,你一直這麼站著陪我,會不會累?”
靈僕搖搖頭,表情木然如故,沙啞晦澀的嗓音說道:“不會。等到天亮,我便送林公子去見小姐。”
林熠抬頭看了看,距離天亮說短不短,還有一段工夫。自己大可再打坐片刻,也能借此消磨去一些時光。
他盤膝在沙灘上坐下,說道:“猿兄,小弟要練功了,你不妨也休息一會兒。”
小金玩了整夜,亦有些累了,寫意地仰天躺倒。海水湧來又退走,伴著黑暗中隆隆濤聲,它很快便熟睡了過去。
林熠取出守心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