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被紅塵拋棄的一群孤獨者;而今,他們卻滿懷恨意地將世界關閉在身外。只有釋青衍,是他們唯一願意信賴尊重的主人。
釋青衍走到林熠身邊,像個相交多年的故友,悠然地坐下,感慨道:“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再見過這把破日大光明弓了。”
林熠問道:“若水先生,若蝶的病情是否有好轉?她——什麼時候能甦醒?”
上善若水,釋青衍便以此為號。不過,能夠曉得這個稱呼的人,當今之世屈指可數。林熠也只是在四個時辰前才由釋青衍親口告知。
釋青衍沒有直接回答,道:“林熠,你能否先把遇見蝶兒後的遭遇告訴老朽?”
林熠想了想,將自己與容若蝶如何九死一生,從玄映地宮中脫困的經歷,簡略的訴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與楚凌宇對決的那一段故事。畢竟這牽涉到仙盟機密,不能隨意吐露。最後說道:“我和若蝶在漣州又休養了四日,見她始終無法醒轉,只好抱著她前來逐浪巖,找尋先生診斷救治。”
釋青衍默默聽完,半晌才道:“林熠,你是否曉得,嚴格說來蝶兒昏迷不醒並非是一種病,而是一種連老夫也束手無策的先天奇症。”
林熠心頭一凜,詫異道:“先天奇症?若水先生,連你也不能治癒她麼?”
釋青衍搖頭,道:“這奇症平時潛伏在蝶兒的體內,並不顯露。只有當她耗損心力過度又或者過於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爆發。症狀便如現在這樣,人事不醒,沉睡多日。至於什麼時候可以甦醒,也非老朽敢以斷言。”
林熠心情沉重,猶豫問道:“那這對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釋青衍回答道:“看來不會。但是老朽擔心,病入膏肓後有一天她會長眠不醒,形同離魂。二十年來,我查遍天下醫書,試過無數靈草仙丹,可惜毫無成效。”
竟會是這樣,林熠心一寒,問道:“先生,沒有一點其他的辦法了麼?”
釋青衍徐徐答道:“你也不用太擔心。老朽說的,只是最糟糕的一種可能,或許它永遠也不會發生。
“剛才,蝶兒已有了一點甦醒的跡象。明日一早,教靈僕帶你到上善若水軒來看她罷。”
林熠點點頭,低聲道:“多謝先生。”
釋青衍笑了起來,悠然道:“你謝我做什麼?你不畏艱險,將蝶兒安然無恙送回到東海,應是老朽謝你才對。賢侄,剛才你是在依照破日七訣煉化魔弓吧?”
林熠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驚訝神色,頷首道:“是,不過小侄初學乍練,倍感艱難,還想請若水先生多加指點。”
不經意裡,兩人都改變了彼此的稱謂,無形中關係又近了一步。
釋青衍道:“萬事開頭難,賢侄也不必操之過急。自古兵者不祥,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破日大光明弓固然有石破天驚、闢魔誅仙的無倫威力,但煉化過程異常兇險,動輒有魔意滅頂之災。賢侄乃玄門正宗弟子,又得北帝傾囊相授,假以時日成就未可限量,那破日大光明弓其實不煉也罷。”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林熠多半會懷疑對方是否在善言勸說的背後別具用心。然而面對釋青衍坦然豁達的超卓氣度,他卻生不出絲毫這樣的念頭,只是搖搖頭道:“有勞先生提醒,可惜小侄無法從命。”
釋青衍微笑道:“我明白了,賢侄是想借助破日大光明弓的威力,為令師報仇。”
林熠愣了下,說道:“聽先生的口氣,似乎知道殺害在下恩師的是另有其人?”
釋青衍卻避而不答,手心裡托起一顆翡翠色的寶珠,通圓玉潤柔光熠熠,送到林熠面前,說道:“賢侄,老朽把這個送給你。將它固定在髮髻中,日後修煉破日七訣時,可以襄助你一臂之力。”
林熠接過寶珠,疑惑地問道:“先生,這是什麼?”
釋青衍答道:“傳說中的闢魔至寶‘守心珠’。它能夠幫你將破日大光明弓內的魔意吸收轉化,令你在修煉之時不會被魔心吞噬,由此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林熠大吃一驚,問道:“先生,你為什麼要將它送給我?”
釋青衍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你需要,不是麼?”
林熠將守心珠遞還釋青衍,道:“小侄的確需要。但它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釋青衍沒有接,一笑起身道:“這本該就是屬於你的東西,老朽不過是代為保管了這些年。收好它吧,不然就扔進東海里去也好。”
林熠握住守心珠,站到釋青衍身旁問道:“先生,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