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老者,依次報名道。
“藕荷,你下去。”林熠冷然道:“上面的三個傢伙,由我負責。”
“誰敢動!”魔有心的嗓子如悶雷滾動,無奈龍園已被南山老翁開啟了結界封閉,再響的動靜也休想傳出去半分。藕荷想也不想,縱身躍下入口。魔有靈低低呼吼,探出巨靈神般的魔爪,一束黃光攝向藕荷。這記“攫靈爪”要是落在實處,藕荷的精魄呼吸間便要回歸。
同一刻魔有心、魔有意向林熠出手了,欲讓他自顧不暇無法救援藕荷。孰料林熠的身形一晃,已閃動到藕荷跟前,穩穩當當抬手抵住黃光,就像握住一根黃銅棍往前一頂。魔有靈悶哼踉蹌退步,攫靈爪“忽”地扭曲渙散。
魔有心猙獰笑道:“好,殺完了老子,兒子又送上門來,老夫助你們父子團圓!”
林熠封死魔崖三君撲襲竹榻的所有角度,一字一頓道:“你們的死期到了!”
“喀喀”脆響,底下的藕荷已開始飛快地依照南山老翁交代的方法,封閉靈元寶珠。
第七章 滌盪
當龍園上空爆散開一蓬煙火,埋伏在翠曉亭外的人馬,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眾人兵分三路向龍園包圍合擊。北路由巫霸雲怒塵率領血衛負責攻佔忘憂崖,釋放歷年來被九間堂囚禁其內的正魔兩道牢犯。這對雲怒塵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忘憂崖絕大部分的守衛都曾由他統領,令到之處自是聞風歸附。別東來與密宗高手由顧天機作嚮導,從南路突襲,經問天盤、覆水橋攻擊前行,最後的目標也是龍園。有無斷、無滅秘師隨行,兼有西帝赫赫威名在前,誰也不會懷疑有什麼人能截擊他們。雨抱朴和羅禹則統帥空幽谷一眾人馬,中宮直進,走玄動池、獸園一線擔任主攻重任。這些地點和相關的人員配置、禁制埋伏,林顯的地形圖裡早已記載明細,一路闖來果然分毫不差。
深夜裡三箭齊發,聲勢浩大,鎮守無涯山莊的九間堂護衛紛紛從睡夢中驚醒。只是襲擊來得太過突兀,從太甲門到翠曉亭事先沒有傳來一絲的警訊,難免令他們一陣迷惘慌亂,渾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翻地覆的事情。一時間無涯山莊內警笛銅鐘此起彼伏,各處的人馬都在相互用暗號探尋情況。
而巫霸雲怒塵已一馬當先率先發難。他本就是絕情薄倖、睚眥必報的一代魔傑,若非當日林熠依釋青衍之計手下留情,如今恐怕早已投胎成小兒,哪裡輪得到在這裡大耍威風?故此,雲怒塵委實恨極龍頭,苦苦忍受了兩年,終究等到了可以大開殺戒、發洩怒火的一天。他做了數十年九間堂的首腦人物,又素來殘忍嗜殺、喜怒無常,無涯山莊的守衛未等靠近已先寒了膽,加之事起倉促,完全來不及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甫一接戰,被雲怒塵連掏出六顆血淋淋的人心後,立時潰不成軍,四散奔逃。
與此同時,忘憂崖中,雲怒塵的心腹弟子接到訊號也開始發動,風捲殘雲般蕩除了十數名龍頭安插此間的九間堂死忠分子,不等山尊駕到,便已經不費吹灰之力控制了忘憂崖全境,一干囚犯竟俱得保全。
別東來所率的南路大軍,乃密宗佛門的傑出高手,只花了一炷香工夫,也順利攻佔問天盤。只是佛祖有好生之德,這一路無涯山莊的守衛多被打成骨斷筋折,修為是廢了,卻極少有丟了性命的。一過問天盤,就是無涯山莊另一處異常厲害的天險覆水橋。橋下的沉仙河蜿蜒穿流過整座山莊,河對岸不到三十丈即是龍園。
沉仙河河水幽綠濃郁,冒著騰騰瘴霧籠罩兩岸十餘丈方圓。尋常之人別說從河面上凌波翻越,僅僅站在河畔吸入一口幽綠色的霧瘴,便會滿面青紫,全身潰爛而亡。唯一能夠安全跨過沉仙河的通道,只有飛臨其上的那座覆水橋。
更可怖的是,倘若有大敵來襲,山莊難以抵擋,據守覆水橋的山莊護衛只需輕輕一按機關,即可催動沉仙河水噴射而出,縱有千軍萬馬,也擋不住它剎那迸發的淫威。可惜藕荷已毀了安置在龍園內的機關中樞,覆水橋的守衛按扁了機括,也發動不起沉仙河水。驚惶失措之中,密宗一眾高手已勢如破竹地殺到近前。
別東來站在橋頭,卻並未立即衝過沉仙河。因為橋的另一端同樣立著一個人,雖只是個乾瘦矮小的花袍老嫗,但在他眼中,直比腳下升騰的幽綠瘴霧更加麻煩,也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嫗的右臂上套著一串烏金魔環,每一個都比手鐲大不了多少,熠熠閃爍黑紫光華。她望向別東來的一雙鼓脹眼泡中,射出灰冷的怨毒目光,冷笑道:“別哲,過來和你姑奶奶再戰上一場,這次咱們單打獨鬥,看誰能留得命在!”